袁方先问候一番6安然病情,不好进内室探视,留下一盒燕窝,“给6大姑娘好好补一补。”
云起调侃道:“袁大人好大方啊。”
袁方苦笑道:“我的云世子啊,你不能逮着一个人薅,咱们都是为朝廷办事,应该互助互济嘛。”
两人在耳房坐了会儿,袁方喝口热茶驱驱寒气,“对了,本官找了三元宫道长卜算,城南和城西两处生凶案的地方,实则是个聚气之地,住在这种风水的人,顺风顺水,一路平坦。”
马旦正好经过,听了一嘴,摸着下巴思索道:“难怪水井冲煞对他们家没有什么影响,看来是灵气化煞。”
“但是,”袁方话锋一转,“如今死了人又是另外一回事。”
马旦啧啧道:“被害死者怨气深重,怕日后要成为聚煞的‘宝地’。”
袁方颔:“不错,鸿无道长也是这般说。”
云起哦了一声,“这么说,凶手并非随意挑人,而是故意选择那个范围内的人?”
“另外,马浩和田仁桂都不是良善之辈,一个暴虐女儿致其死亡,另一个奸污孤女使得她投江,两人间接或者直接沾染人命,似乎也是凶手故意选择的人选。”
马旦想到自己女儿的遭遇,不禁喊道:“凶手杀得好。”
“云世子你看,不知情的百姓听了,都会如这位马道长一样的想法吧。”袁方摊了摊手。
云起眼眸一转,“你这句话的意思是?”
“不知怎么这些事传出去了,大家现在都说凶手替天行道,杀得好。”袁方长叹一口气,“还有人顺便将本官拎出来骂街。”
诸如——
“要不是官府不作为,谁会被逼杀人?”
“什么凶手?简直是惩恶大善人,夜间的正义使者!”
“平日人模人样,谁看得出来是人面兽心啊,还不是官官相护,可怜的小姑娘无奈只能跳河对抗。”
“我呸!什么父母官,一群狗官,成日只知道对上边阿谀奉承,从来没有干过一件有利百姓的好事。”
……
要说被骂的最惨的还是袁方,说他受贿所以包庇马浩、田仁桂,连王都城街头出现两个乞丐,也要怪袁方没治理好,让王都一日不如一日。
“云世子你不知道,在他们口中,本官身上加了十崇罪,怎么洗都洗不干净,还是让王都‘日渐萧条’的罪魁祸。”
云起轻笑道:“袁大人,你胸怀大,撑得住这些诋毁。”
这是重点吗?
“关键是,本官现在查案阻碍重重,连走访市井百姓,他们都开始不配合,好像要抓的不是凶手,而是他们亲爹。”
马旦道:“袁大人,说句实话,站在我们普通老百姓的立场,凶手杀了两个恶人,他们不仅做坏事,还比寻常人日子过得好,不管仇视富人还是善良之辈,都会拍手称好。”
云起伸出一只右手,“百姓就如我这只手,空空无也,没有权没有钱,他们在生活里磕磕绊绊,日子普普通通,但他们每个人心里都存着一把火,这火或者旺盛或者奄奄将熄,谓之正义。”
当生活压着喘不过气时,没人在乎这把火是不是燃烧。
“而凶手就好像一阵风。”云起缓缓收拢手掌,虚握成拳,往里吹口气,“被他一吹,大家心里的火一下子就窜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