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起笑了笑,偏过头,眼睛被阴影罩住尤其深邃,“我们之前说过,为何凶手那么巧,能赶在马南南离开家后没多久下手?”
6安然蹙眉,“你当时说,马南南正好刚离开凶手就到了,或者凶手一直潜伏在马家,直到亲眼看到马南南离开。”
云起:“那时还没有生田仁桂和梅桂花的案子,现在我敢肯定,凶手当时就蹲守在马家。”
因为从后面的案子看来,凶手不杀无辜之人,马家夫妇没有逼死马南南,他们便没有罪名。
6安然心口一凉,“凶手亲眼看着马浩暴打马南南后赶出去,并且确定马南南一定会死在当晚。”
“无论有没有暴打,那样的大雪天,谁都无法在外面挨过一夜。”云起的声音在暗沉的光线里微凉。
6安然想不通,凶手既然可以冷漠看着马浩夫妇逼死马南南,“为何之前还要给马南南药草让她治伤。”
云起支起身体,双手交叉抵在下巴处,沉吟道:“像不像神灵?”
“嗯?”
“站在高处俯视众生,明明抬手就可以拯救苍生,偏要看着下面的人苦苦挣扎,偶尔施舍一把,还会叫人感恩不尽。”云起保持着动作往上撩开眼皮,“在神灵眼中,一切早有定数,人无论如何,都无法反抗命运。”
6安然瞬间明白过来,“他把自己当做主宰,在他看来,马南南的悲剧早已注定,所以可以眼睁睁看着她走向死亡。”
云起笑一声,刚才的深沉犹如泡沫一下子消散,“我瞎说的。”
6安然:“……”
云起用食指的指骨敲了6安然额头一下,“该袁方头疼的案子,你跑去渭花坊做什么?刚大病一场不记得了,想再尝尝萧兄的银针?”
出门前6安然只说去孟家,没想到一转头去了命案现场,“胆子越来越大了你。”
6安然没闪躲开,额头吃了一记,伸手摸着道:“我觉得这个案子还没有完。”
云起从盘子里捞了个拇指大小的糖糕塞她嘴里,“我看给袁方添堵的人是你,信不信再死几个人他哭给你看。”
6安然问云起九凤冠找得怎么样了,最近太子的人也没来过问,摸不准对这事急还是不急。
“禁卫军在暗中搜查,抓了几个人,都是做地下买卖的,所以消息没传出来。”云起习惯性拿起折扇在手里把玩,“九凤冠丢失事关皇家体面,皇上不可能允许这件事泄露出去,只是这样一来,寻找的难度也更大。”
6安然点头,“既然能无声无息混到皇陵,不是普通人可以办到。”
云起意味深长地笑道:“先处置的就是守皇陵的禁卫军,但是连东西具体什么时候丢失的都说不清,查办谁?”
太子不是不急,而是急也没用。尤其最近宫里风向不对,现在皇帝连面都不大愿意见他了。
“服药怎么可能改变一个人的心性,除非这个药有问题。”子桑瑾握拳慢而用力地砸到桌子上,“匙水,这两天有什么现?”
匙水道:“淑妃的关雎宫没人去,不过她宫里的大宫女红绡倒是去过临华殿两次,替淑妃娘娘给皇上问安,皇上没有传唤。”
至于另一边,“皇后比以往更安静。”
子桑瑾沉着脸道:“再盯紧点,突然间传出小舅舅替父皇治病这件事,一定有人在中间做文章,而且明显是冲着本宫来的。”
—
王都城的达官贵人不信神佛,但一定信三元宫,毕竟连天子都尊奉三元宫东岳真人。
可惜东岳真人闭关未出,袁方顶着嘴皮上两个燎泡再次拜见鸿无道长,“如今方向改变,会不会和原本推算有出入?”
鸿无道长清风飒飒,单手掐诀道:“贫道测算方位,那几个地方乃王都城最好的聚气灵地,只是灵气化煞气,除了坏本地风水,贫道也想不出凶手意欲何为。”
最后,鸿无道长答应袁方会再卜算,不过原定的几个地方不用担心,“若凶手果真专门寻找聚气宝地行凶,大人不妨先守住即可。”
那几个地方里面,只有陈永信夫妻俩干了缺德事。
袁方算得了个准信,回去府衙后,对司录交代道:“守在陈家周围的人先别散,而且要日夜看守,不可遗漏。”
在陈家夫妻两不知情下,京兆府的人换了身份徘徊在附近前后,自梅桂花死之前开始到现在连着两三日都没有任何可疑人上门。
这日陈家夫妻两要外出,衙役赶忙回来禀告袁方,“大人,咱们这是跟还是不跟啊?”
袁方当机立断,“跟紧点,一刻也不容放松,万一凶手在半道行凶。”
就这样,陈家两口子走在路上老感觉后面有双眼睛盯着,跟多了个背后幽灵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