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宫女急了,连连对着地板磕头,“奴婢没说谎,奴婢真的亲眼看见了,皇后娘娘,您相信奴婢啊!”
事情到这个地步,皇后虽心有狐疑,但她无凭无据不能开口说金贵人和陈美人串通吧,只得斥责小宫女,“一天到晚尽生事,后宫就是叫你们这些人弄得乌烟瘴气。”
金贵人撇撇嘴,当她听不懂呢,皇后这是借口骂她和陈美人。
陈美人哭天抢地,一定要严惩小宫女,否则以后谁都敢胡乱攀咬主子了,最后皇后当着陈美人的面罚了小宫女二十个板子。
陈美人本来还不罢休,皇后淡道:“皇上还病着,你们就喊打喊杀,不是要给皇上祈福么,赶紧去吧。”
从椒房宫出来,陈美人路上有些愣神,金贵人拿腔拿调道:“哟,你搁这儿装柔弱呢,皇上又看不见。”
陈美人看了她一眼,金贵人抚了抚云鬓,“别感谢我,我就是说句实话,而且毕竟我们住一个宫,省得连累我。”
“我那天晚上看到了。”陈美人突然说道。
金贵人满脸莫名,“什么?”
“你和一个男的说话。”
金贵人顿时长满怒气,“好哇你个陈美人,我才替你说话,你倒是反过来冤枉我!”
“我知道不是你。”陈美人连忙道:“但是真的有个像男人的,就在长廊旁边的树下。”
金贵人狐疑得眯了眯眼睛,“真的假的?”
“真的。我之前真以为那个人是你,一直没敢往外说。”
金贵人怪声怪气地哼哼道:“我看你是打算在背后来个抓现行好当做威胁我的把柄吧?”
两人你来我往互戳了几句,陈美人问道:“你不觉得很奇怪,明明没有男人,为何我和那个小丫头都看到了?”
金贵人抚了抚衣袖上路过树枝沾到的一点雪,不在意道:“谁知道呢,兴许你们眼神不好,看错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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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庆坊中间的正阳街上摆了一口大缸,大缸上面被冻住一层,冰的厚度看不清晰,但是能瞧得见里面的水没有被完全冻上。
几个小孩跳进跳出玩耍,直到一个用了大力,直接把冰磕破,半个身体倒栽进去哇哇大哭。
其他的小孩见闯祸了赶紧跑走,只有摔进去的小孩被冰卡住腿拔不出来,可惜做晚饭的时间,大人一时间都没听见。
小孩儿正害怕,一双手把他从冰水里捞出来,温和地擦了擦眼泪,问道:“你是哪家的孩子,冷不冷?”
小孩儿抬头,看到陌生人眨巴眨巴眼睛,连话都忘了说。
赶着这家大人出来寻找,看到孩子半边衣服都湿了,先下手揍了几下,“让你皮,这么冷的天还去玩水,看老娘今儿个不打死你。”说着抬头看了眼,见眼前中年男子衣袂翩翩,潇洒俊逸如谪仙,一时都看哑了,半晌回过神道谢。
小孩儿被他娘单手拎回去,中年男子身后的马车掀开一角门帘,同时有声音传出:“大伯哥真是心善,连路人家的小孩都要管。”
男子回过身重新跨上马背,对着众人道:“走吧。”
“老爷,应该就是这一块了,春苗写信说过。”一年前护送过6安然的徐甲再次来到王都,睁大眼左右寻找,边道:“怎么南边儿这些个房舍都长一样。”
6逊望着街道两边袅袅炊烟,陷入别人都不懂的思绪里,徐甲他们对王都不熟,但是他曾经在这里生活过几年,王都城的大小街道有哪条是他不曾去过的,可是一别经年,他居然有些陌生了。
“大伯哥,不是我非要说,安然一个女孩子独自住在外面太不像话,像简妤一样住书院不好吗,非得在这里同市井小民挤来挤去,男男女女关系如此复杂,哪是大家闺秀做得出来?”
6逊照例随便应和了几句,于氏还打算说什么,徐甲惊喜地喊道:“老爷,好像就是这里。”
于氏不满地飞过去一个眼刀,拿着帕子拍了拍膝盖,心说:真是没有眼力见。
徐甲用力拍门,满以为开门的必然是春苗,哪知道一打开对上一张俊美的脸,“云……世子?”
云起记忆力惊人,自不会忘记尹家村时跟在6安然身边的护卫,更何况徐甲此刻身上穿着带有6氏族徽的服饰,这么突然一对上面,挑了挑眉头,越过徐甲看向后面。
云起和6逊的第一面,两人暗中互相打量半天。
云起勾唇一笑,先开口道:“岳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