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个尴尬的升旗仪式。
直到吃午饭,顾初看到有辣子鸡丁时,才从那尴尬中缓过神。
端着餐盘,许昕朝她招了招手,食堂最边上的方桌基本被他们占了。
“顾初,你喜欢吃辣的啊?”许昕瞥了一眼她盘里的一道红油油的辣子,之前吃饭她就现了,这同学嗜辣。
顾初用筷子拨了拨那道辣子鸡丁,说:“嗯。我们那边环境湿气比较重,所以都比较喜欢吃辣的和重口味的。”
尝了口鸡丁,她还评价了一句:“不够味。”
沈易坐在她对面,淡淡笑着,这段时间,他也算了解这位同桌的口味了。她吃饭不挑食,但有视觉味蕾,比如,两盘土豆丝,一盘放了不辣的干辣椒,一盘没放。尽管放了的和不放的味道相同,没有什么不一样,但她绝对不会选择那盘没放的。他同桌还有一个优秀的点,就是,打什么都会吃完,实行光盘行动。
但她也有唯一不吃的,那就是香菜。
现这个问题是在某一天晚饭,他们去二楼吃面的时候,这小姑娘一根一根把香菜挑出来。
顾初感觉有人盯着她,果然一抬头,就看见沈易抱胸正盯着她一动不动,眼睛似乎没有焦点。
“看我做什么?”
沈易动了动眼珠子,聚焦在她脸上,瞳孔里倒映出一个她。
他似笑非笑的说:“吃辣吃多了容易得痔疮。”
顾初夹着鸡丁的手一抖,幽幽看着他:“……”
这人偶尔真的很欠抽。
许昕也无语了,正吃着饭呢!还好,程砾这傻货屁颠颠得跑了过来,依旧端着两盘饭,挤着人群落坐在沈易身边。
“啪”地一声,餐盘搁在桌上,程砾揉了揉手腕,指着后边那群抢饭的人说:简直是猛虎扑食,太禽兽了!”
“安然姐不是说不用给她打饭了吗?”许昕看着对面的两盘饭,一时不知味。
“我愿意,诶,你管不着!”程砾昂着下巴,一脸“你管我”的表情,语气欠抽。
许昕咬着牙,忍了忍,呸了一声:“谁管你,受虐狂。”说完还翻了个白眼。
程砾抽了抽嘴角,低头摸出手机,给苏安然了个消息,让她直接过来。
不一会,苏安然那高挑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四处张望了一下,朝他们这走来。
“安然姐,你们今天拖堂了?”程砾把餐盘推给她,筷子放好,问了一嘴。
苏安然“嗯”了声,又越过程砾对沈易说:“秦校长让你晚自习去找她。”
话落,气氛瞬间凝住了,三人不约而同望着沈易。
沈易抬眼,刚刚还比较柔和的脸现在浮现出不耐烦与淡漠,薄唇紧抿,不一言。
“那个,大概什么事啊?”程砾在中间打着哈哈,问苏安然。
苏安然一脸淡然,安之若素吃着饭,吞下口饭后才回答:“不知道。”
好一会,沈易垂眸,闷声干饭。从顾初的角度,可以看见他长长的睫毛,食堂暖黄色的灯打下来,还可以在他脸上看到睫毛投下的一抹淡淡阴影。他不高兴了,就像那天在酒店看到的一样,身上忽然散出的冷漠,很奇怪。
“吃饭。”不知何时,沈易抬头看了她一眼,筷子头轻轻敲了敲她的餐盘。
顾初点点头,心底觉得有些疑惑,但最终也什么都没问。她没说什么立场去问关于他的事,也没有理由去问,毕竟,这些都与她无关。
下午的时光也在老师唾沫横飞、声嘶力竭讲课中快度过,下课铃一打,学生一窝蜂以最快的度冲出教室,整个教学楼充满了喧哗,回寝室、去食堂的路上挤满了人,通往校门的林荫大道蓝白相间的校服熙熙攘攘,每个人脸上都是放学的轻松愉悦。
顾初还在纠结着一道物理题,许昕收拾好书本的时候就看见这样一副画面——短女生蹙着眉头,嘴唇轻抿,素白的脸上出现一丝烦躁,两颊的丝略显凌乱。但她眼睛紧盯着草稿纸和题干,右手捏着笔在草稿纸上画了很多受力图,写了很多公式,又逐个划掉。
“顾初,去吃饭了。”她轻声提醒,女生抬头,说:“你们去吧,我不饿。”
沈易已经起身了,闻声垂眸,看着她的草稿纸,不动声色看了眼题目:“从t=o到t=1x1o的负四次方秒时间内,两板间加有电压……”
“停!”顾初立马侧头仰望着他,匆匆打断了他的话,很是较真地说:“我自己来,你们快去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