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是看见了她桌上的资料,那里包含顾初之前上学期间的档案、以及家庭背景。沈易当时瞬间炸了毛:“你有病?”
秦婉素来爱面子,不欲与他吵,但还是争论了两句,下了通牒:“我会去找你们林老师,让他给你们换座位。”
所以,车上秦婉说的退步,指的就是这件事。
沈易不回答,等着秦婉的下一句话:“你们可以不换座位,马上要期中考了,你们成绩要是比上次月考差,哪怕一分,必须换。”
沈易依旧不答。
“沈易,我在和你说话。”秦婉厉声道。
沈易这才转眼看向她,眸子里只有厌恶,比对看顾初时的神情截然不同。
秦婉心里就像有把钝刀割。
但她不后悔,她自问,从小到大对他严加管控,都是为了他好,为了他能够成才。
“明天和我们一起去给你外公烧纸,今晚就在这住了。”秦婉语气生硬,不想在之前的话题上讨论过多。
早上已经和秦婉争过几句,沈易现在懒得和她多说话,多说一句都折寿。
以前他爱顶嘴,怼秦婉,沈严激动时甚至会扇他两巴掌。
现在他长大了些,觉得没必要了,对他们最好的报复就是无视。
于是,他没什么表情转身就出了书房。
下楼时,一向忙得十天半个月不在家的沈严竟破天荒回来了,还叫住他:“阿易,我和你聊聊。”
沈易没听,直接拽着沈律的胳膊:“走,回去。”
沈律见她哥脸逐渐深沉,站起来调和:“诶,哥,我就带他先走了。我这突然想起我那门好像没反锁,遭贼了怎么办?走了啊,哥!”
拙劣的谎言,身为律师的沈严一眼识破,但他拦不住。
出了家门口,沈易猛地呼吸了大口新鲜空气。
他在这个家,受不了一点。
“哎,阿易,你有时候也要适当理解你妈妈。”沈律握着方向盘,狐狸眼朝前看,话却对沈易说。
沈易不作声,他盯着窗外,街上只有零零散散的人,还有穿着校服的学生。
他记得有那么一次,他看见顾初走在亲密母女的身后,形单影只。
明明周围那么热闹,他却只觉得她孤独。
他那时就想,想把她拉进繁华里去。
有时候缘分很奇妙,他朋友不算少,和顾初也说不得算很好的朋友,但他就是不想想看顾初孤单。
甚至有些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