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令頤微微睜大了眼睛。
他抿了下唇,看著她說:「我把子蠱下在自己身上了,母蠱只需滴上血即可認主。」
他輕聲說:「母蠱若死,子蠱必死無疑,所?以你方才說的那些奪權弒主,聯合逼宮的事永遠不?會發生在我們身上,我永遠逃不?出你的手掌心?。」
似有?千萬根毫針扎入身體,她震在原地,呆呆地看著他,發不?出一點?聲音。
若是沒記錯,她第一次逃跑被捉回來時趙忱臨就問過聞人嗣有?沒有?那種可以控制人的蠱蟲。她那時裝睡聽到,心?里火冒三?丈,更生出了要逃離他的想法。
可她萬萬沒想到,那蠱蟲是下在他自己身上的。
怎麼會有?人會自甘飲鳩毒,心?甘情願地引頸就戮呢?
「你瘋了?」她胸口起?伏劇烈,情緒在如閃電劈過大腦一片空白後?終於瘋狂反撲,她還沒說出更多的話眼淚就流了下來。
「你整日都在做些什麼?你是怎麼樣的人我難道不?知道嗎?我難道是第一天認識你麼,你何至於給自己下蠱毒!」
趙忱臨沒想到她會激動成這樣,怔愣了一下後?有?些手足無措地去擦她的眼淚——
「啪」的一聲,她狠狠抽在他的手背上,上面立刻浮出一個印子。
她恨恨地胡亂擦去眼淚,指著他罵:「你發瘋的次數還少?嗎?我哪次不?是縱著你,你以為你對藺清晝葉汀舟做的手腳我不?知道嗎?我什麼時候因為你獨占欲強而說不?要你了,需要你拿命開玩笑,我是把和離書甩你臉上了嗎!」
「顰顰,小聲點?……」他張口結舌地來拉她,被她甩開又纏上來,「隔著牆能聽到,若是……」
她正在氣頭上,氣他不?將?自己的命當命,哪還聽得進什麼勸,當即抱著自己的中衣一不?做二不?休就要下榻。
趙忱臨動作極快,霎時出手將?她拉回來:「吵架不?分房,我們先前不?是說好的嗎?」
他無賴一樣從背後?緊緊抱住她不?撒手:「但是我們沒說吵架不?動手,你要是生氣,打我一頓好了。」
嵇令頤像一隻暴躁的打洞豚鼠一樣四肢一齊亂動掙扎,趙忱臨想按住她又不?敢太用力真的讓她難受,她肌膚瑩白又極易留印,他每回初時收著力,後?來總會情迷失控,每每弄的她一身痕跡。
「啪」的一聲,梅開二度。
只是這一次她在掙扎間反手打到了他的臉。
她倏然安靜下來,大約是自己也沒想到,可趙忱臨只是摸了摸她的手背,好像在安撫那塊皮膚不?要泛紅,而後?將?下巴壓在她肩膀上,探出半個腦袋便於她動手。
他謹慎地觀察著她的表情,判斷再挨一巴掌她就消氣的可能性有?多大。
見她又沮喪又失落地萎靡在原地,他心?里漫起?一股難以言說的歡喜和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