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開口,鳶眉便感覺有不少人都向她投來目光,她只覺得頭皮發麻,下唇咬得死白,卻是一個字也發不出聲來。
「怎麼回事?」眾人一時不明,小聲議論起來。
裴疏晏也在一片嘈雜聲中,抬起那疏懶的鳳眸,往戲台子瞥了一眼。
便是那一眼,他渾身的血仿佛被凝住了,不斷有恭維的話鑽入他耳里,可他卻聽不清,看不見了。
第11章崩潰
無人知道鳶眉的身份,否則這些人就是借了一百個膽子也不敢讓她到裴疏晏跟前來奏曲。
只是眼下兩人身份地位懸殊,一個是受眾人奉承的年輕輔,一個則成了任人踐踏的卑賤女樂,眾人見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多停留了一瞬,便揣測起他的喜好來。
裴疏晏不顯山不露水地收回了眼神,執起酒盞,便將那苦澀的酒液一飲而盡。
「這位便是芙蓉娘子?果然是傾城絕色!」
「聽聞擷花宴當晚賣了三千兩呢!」
「她不是袁家三郎心尖尖上的人嚒,聽說連他家老娘臥床不起,他還要往教坊司里找芙蓉娘子談心呢?」一人說著,便轉眼過來,直接對著鳶眉道,「芙蓉娘子,你說是不是這回事?」
鳶眉臉色煞白,指甲摳進掌心裡,想摔了這琵琶一走了之,然而腳卻像是被黏住了,動彈不得。
另一個人扯了扯他袖子,悄聲道,「兄弟,你這都是什麼時候的消息了,如今袁三郎成了家,還娶了一房小妾,聽說那小妾還是從教坊司脫籍出的花魁娘子呢……」
眾人議論的聲音越來越小,鳶眉朝宗克誠望去,見他面色鐵青,想必是已經對她頗為不滿。
她只好深深吸了口氣,欠身向眾人施禮賠罪,「諸位貴客,實在不好意思,奴將才出神了,這就給大家彈一曲《塞上曲》。」
「出神?芙蓉娘子是想什麼出神?莫非是那袁三郎?」
「光是嘴上道歉又怎麼夠,快給貴人們喝一個賠罪!」宗克誠笑眯眯道,把自己喝完的酒盞又重斟滿,抬手吩咐丫鬟給她送過去。
鳶眉也不糊弄,接過酒盞就咕嚕咕嚕地將酒灌入喉嚨,而後將酒盞遞給丫鬟,抬手便開始輕撫琴弦。
熱辣的酒液滾過喉嚨,又仿佛在她胸前燒了起來,可她不再遲疑,彈弦的手指越來越急促,泠泠的琴音真如那塞上鼓般傳來。
女樂的過往不過是那些權貴之人飯桌上的談資,不過一時,大家便把這事揭過了。
她硬著頭皮彈完了一曲,裡衣已經濕透,風寒浸浸地穿透衣物,一下子冷得她打了個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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