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医生又扭头问老爸道:叔,你们这又是准备到哪儿去啊?!吃饭了没有?!走,我请你们!
老爸连忙说道:吴医生,不用了,我们方才已经吃过了,现在准备到龙泉村的那个“土地庙”去看看!
“土地庙”?!吴医生先是愣了一下,他望了一眼大姐怀里的宝宝说道:带着孩子恐怕不是太方便,那路可是险得很,得小心一点!
老爸点了点头,说道:我们就是去简单看看!能上去就上去,不能上去就算了!
那回来我请你们吃晚饭!吴医生又说道。
老爸双手连摆,赶忙推辞道:不用了,不用了!我们看完了以后马上就要赶回去,家里还有一个小的等着呢,下次再来叨扰你吧!
吴医生又客气地挽留了两句,正欲离开,我突然想起了刚才那几个年轻人。
吴哥!我连忙喊住了他。吴医生奇怪地问道: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
我朝着中巴车离去的方向努了努嘴,问道:刚才那个人是怎么回事?!
吴医生愣了一下,好奇地问道:你们认识?!
我摇了摇头,说道:不认识,就是路上碰到的,好像一直在流鼻血。
吴医生点了点头,说道:那小子后鼻出血,不知道怎么回事,出血点按压不住,我这里处理不了,只能简单填塞一下,我让他们去县医院了。
按压不住?!我不禁有些吃惊,流个鼻血在医院里还止不住?!
不止是我,车里的人都带着诧异的眼神相互对视了一眼。
吴医生笑着说道:我也搞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一般情况下,按压出血部位几十秒就可以止住,可是他就是不行,而且出血量极大。我担心他在这里出什么问题,所以给他找了一辆班车,专程给他送到县人民医院去了!
我们又简单地聊了几句,这才互相道别。
何哥开车继续前行,然而车上所有人都沉默不语,似乎都在各自想着心事。
很快,我们找到了公路边前往龙泉村的指示牌,顺着道路向下便是河沟,前方出现了一处漫水桥。
何哥在漫水桥上稳稳地驾驶着吉普车,老爸突然说道:这清江河顺着东来镇一路往东,等穿过了清水镇,就直接汇入碧江了。
我听得一愣,原来这里也是清江河。
我又想起了和王晓红出车祸的那个夜晚,耳旁听到的哗哗流水声,原来仍然是清江河的河水。
我正在感叹当初生的一切仿若就在昨日之时,忽然又想到,谭老幺说傅文正他们已经把k县境内清江河的采砂权拿到了,假如说过了清水镇清江河就流入了碧江,莫非他们拿到的采砂权就是指清水镇这一段?!
这一瞬,我突然萌生出去清水镇河沟里看一看的念头。
何哥的汽车可没给我更多思索的机会,它穿过漫水桥,一路向上,驶向了马尾崖。
陡峭的山路令何哥的精神高度集中,丝毫不敢开快一点。
车辆颠簸着前行,一路上偶尔能遇见几个在田间忙碌的农民,我们不断地停车打听确认着前进的路线,摇摇晃晃终于安全抵达了马尾崖。
车刚一停稳,人还没有下车,我们便已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瞠目结舌,这才真正领略到了“一线天”的震撼。
只见眼前矗立着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可能有一两百米高,整个山体完全是由石头为主构成的,光秃秃的一片荒凉。连一株稍大些的植物都看不到,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和青苔,如细碎的斑点般附着在峭壁之上。这与周边那繁茂葱郁、生机盎然的树林形成了鲜明至极的对比,犹如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然而,这并非它最为奇特之所在。山峰正中间有道缝隙,恰似被天神挥舞着锋利无比的巨剑决然劈开,硬生生将整座石山一分为二,左小右大。两侧的峭壁仿若两位怒目而视的巨大神只,相互对峙,挤压出一条狭窄幽深的通道。
抬头仰望,一条人工开凿的石梯沿着右边峭壁的边缘笔直斜上,犹如一条蜿蜒盘旋的巨龙,一眼望去竟看不到尽头。正午的阳光透过那狭窄的缝隙倾洒而下,宛如无数璀璨夺目的金芒,刺得人双眼难以睁开。
我带着无尽的震撼下了车,张着嘴仰头凝视着这马尾崖,心中暗道:原来这就叫“一线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