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沅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展到这个地步,她叹了口气,蹙眉沉声道:
“南初,你的生死不应该由他人的一句话来决定,你这个想法要不得,另外,你若想留下来,那就还是我苏沅明媒正娶的夫郎。”
“我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你从一开始就没得选,现在我想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仅此而已。
既然你这么坚决,那以后苏家就是你永远的家,没人会赶你离开。”
南初听见‘苏家永远是你的家’这句话,再也绷不住,捂着脸抽泣出声:
“唔,呜呜,呜。”
家,他的家,没人会赶他走。
苏沅不知道,为何关乎自己名节一事,他反应这么激烈,甚至用上了生死。
他在南家小心谨慎,苟且偷生这么多年,也从来没有动过这个念头。
这一切全都来源于他的爹爹。
爹爹被人污蔑通奸,浸猪笼而亡。
从南初爹爹死后,村子里不管是同龄小孩,还是大叔,大伯们,看到他仿佛他身上就沾染了通奸这两个字。
有的更甚,说他是奸生子,爹爹偷情得来的,越长大跟母亲越不像。
他母亲听多了,也就相信了外面这些话,对他非打即骂,要不是因为他的这张脸,再养几年就可以卖个好价钱,早就也把他溺死了。
之前他和顾冉冉的婚事,也是因为他母亲看见顾家有些积蓄,便想攀亲,想办法要一些钱财。
没想到人家的钱,全都是积攒起来供女儿读书的,母亲落了空。
又逢苏父想给女儿找个样貌好的,配得上苏沅的,出高价买下了他,不然指不定现在他已经被母亲送到窑子里去了。
苏沅共情能力差,不过看南初哭的稀里哗啦,眼睛红肿,她也就不自觉放软了声音,放下身段轻哄:
“乖,不哭了。”
苏沅没哄过人,除了这句话好像说不出来其他哄人的话了。
她轻叹口气,往前移了一步,一手按住南初的头,放在自己的腹部,用一只手拍了两下他的背安抚。
谁知力度没控制好,竟出“砰砰”两声闷响,像是在打人。
南初感受到背上的力度,疑惑抬头,目光懵懂看着苏沅,不明白妻主为什么要打自己。
苏沅冲他尴尬笑了下,讪讪地在刚才拍过的地方,用手轻抚了抚:
“抱歉,我第一次哄人没经验,力道用的重了些,你没事吧?背上疼不疼,要不我给你看看。”
南初见妻主憨憨的,一点儿也没有了刚才给人的强烈压迫感。
终于破涕为笑,随后又转为羞涩,脸颊红红的道:
“妻主,我,我没事,不疼,不要看了吧。”
苏沅听他说没事,恍然大悟。
估计是南初瘦弱,内里空空都是皮,所以自己才拍那么响的,不是因为她手劲没控制住,用大力了。
她递给南初手帕:
“擦擦眼泪鼻涕,吃完饭后,我要去给爹爹请大夫。”
南初闻言瞬间明了,爹爹从昨天咳喘到现在,这还是在他来了苏家后,之前估计也是这样,他点头:
“妻主放心,饭马上就做好了。”
说着手上又添了一把柴火,让火烧的更旺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