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灼沒有如願成為劍修,反而挺著瘦弱的小身板去當了體修:「聽說入門的弟子都要先去那裡學一陣子。」
從江樂水冷靜自持的聲線中可以看出,她非常努力地想要認真嚴肅起來。
然而硬體條件——那一把孩童稚氣的嗓音,還是出賣了她:「我明日不去,師父要先為我理一遍體內駁雜混亂的妖獸血脈。」
賀知雪、賀時聞:「學堂?我們明日也要去——等等!哼,誰跟你我們!」
然後又開始掐起架,使得宣珮不得不捂著耳朵先一步斷開符上的神識連接。
捏著傳訊符,她鬆了口氣。
大家都去麼?
那她就放心了。
·
第二日。
窗外翠竹林灑下大片清光,落上學堂中的書案映上點點光斑。
身側沒有季灼,沒有喬雲瀾,沒有賀時聞。
坐在窗邊,宣珮支著手,秀美的側臉呈四十五度角憂傷明媚地仰望天空。
徐來清風銜來鳥雀脆啼,與耳邊同窗的吵嚷聲交織在一起,與曾幾何時的課間奇異般地重疊。
倘若可以,她真想懷揣無盡愁思,陷入對曾經的美好回憶中無法自拔。
。。。。。。如果自己不是在幼童啟蒙班的話。
煎熬許久,終於下課。
強勢逐開立馬圍過來的一群小蘿蔔頭,賀知雪輕快地跳下講壇。
憋笑憋太久,現在肩膀已經抖麻了。
自師祖出關後,凌極宗教學制度便發生了變化,宗內優秀弟子每隔一段時間要輪流來學堂講課,傳授經驗。
作為天榜第一的法修,賀知雪自然也不例外。
走到宣珮身邊,賀知雪順勢想挽住她的手,卻被對方閃身躲開。
站定了,宣珮凝視著她,臉上現出歡喜和淒涼的神情,動著嘴唇,卻沒有作聲。
賀知雪歪了歪頭,目露不解。
「停。」
宣珮豎起一隻手掌,神傷地搖搖頭:「我們之間已經隔了一層可悲的厚障壁了。」
賀知雪:「。。。。。。」
第19章復盤
從早上煎熬到下午,宣珮在漫長的精神折磨中不由生發出對聞夫人強烈的恨意。
歸根結底,會造成這個局面都是對方的錯。
作為修士,聞夫人不像尋常家宅中的婦人一般整日費盡心思地管理內宅事務,但還牢牢把持著府中要事,一些事情在做之前還要先行過問她。
例如在教育問題上,她只想將宣珮耗死在內宅中,自然也就不會對其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