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抹笑转瞬即逝,“不过,朕的规矩仍摆在这,你若是不废除白府嫡女太子妃的名分,迎娶赵国公嫡女入宫,否则,吾儿日后可就休想再见到赵国公嫡女一面了!”
“父皇!”贺怀九并不想接受这个结果,他神情激动,“您不能这样!”
“吾儿,你的心终归是太软了。”皇帝哀叹一声,而后道:“朕如今命你禁足一月,这一月间,朕命你于东宫中好生反省。”
此言方落,皇帝似乎又想起了些什么,遂又道:“吾儿可别忘了,小九如今也很具备身为一国储君的资质。”
贺怀九听出了皇帝话中有话,他道:“看来父皇有意向废了儿臣立九弟为储?”
皇帝颔,此一语给了贺怀九准音:“你若是不按照朕说的办,朕自然有权利废了你。”他语气微微一顿,“朕给你三月的考虑时日,三日之后,朕自会再来东宫。”
贺怀九闻言,只觉心中被泼了千斤凉水。
他咬牙捂住心脏,强忍下心脏处的阵阵抽痛。
若是父皇废储,重立贺延,那他的处境必然可想而知——死后怕是都不得安生,至于白朝茹必然也得跟着去。
如今,他已大致确信赵玉舒就是白朝茹,让他迎娶所谓的赵玉舒,倒也未曾不可。
想到这里,贺怀九头脑瞬间一热,就在皇帝正欲转身离开时,他忽然开口,叫住了皇帝正欲离去的步伐:“父皇,儿臣日后按您说的办,废……”
他的喉头哽咽,下语迟迟不曾出口。那句话实在是太难以出口,以至于他话说到一半,便又有了胆怯的心思。
皇帝顿步,他眯起凤眸,静静等待着贺怀九未道出口的下文。
贺怀九合眸,他想到如今赵玉舒身体里面装着的是白朝茹的灵魂,他想到他的阿茹并未离去,只是换了个身份陪在他的身旁,从而握紧双拳,咬咬牙,将那句难以启齿的言语说出了口:“废除白府嫡女白朝茹太子妃之位,迎娶赵国公嫡女赵玉舒为太子妃。”
皇帝闻言,他先前一直阴沉的面容这才略有好转,他拍了拍手,笑道:“朕没有看错你,这可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你便下定了决心。”
贺怀九未曾回话,只是默默地站在那儿,心中也不知在想着些什么。
“罢了,朕见你知错能改,便给你禁足七日罢了,七日之后,便是你和赵国公嫡女的大婚之日。”话落,皇帝拂袖一挥,心满意足地离去。
李公公紧跟其后,护送着皇帝登上御驾,一众太监抬起御驾,御驾又起,一众队伍浩浩荡荡地离开了冬宫。
徒留贺怀九一人独自于怡芳阁内,抬眸望着头顶上四四方方的平棋。
转而他看见了一旁的木桌上,摆放着一碗凉透了的燕窝粥。
——
白朝茹被一众侍卫强行拖出了皇宫,将她扔上了皇宫前停放着的一辆马车。
马车方要驱使,却见芸儿提起裙角,急忙从宫门外冲了出来,用身躯挡在了马车身前,道:“奴婢乃赵小姐的贴身婢女,需跟随小姐回府!”
“护送”白朝茹的侍卫们闻言,他们面面相觑,随后掀起车帘,命令白朝茹看向窗外,指着眼前的芸儿,问道:“此人可是你的贴身婢女?”
见了芸儿,白朝茹失神的双目才略有聚焦,她点了点头,声音嘶哑:“正是。”
侍卫见状,他随后吩咐身旁的侍卫将芸儿放上了马车。
芸儿见白朝茹这副失了神的模样,心痛万分,道:“小姐,你也莫要伤心了,白府如今命数已尽,您也已经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