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問仿佛打開了舒環嶼的話匣子,她正愁無人訴說,索性江瓷不是圈內人,總不會告狀,她反倒覺得江瓷離自己更親近些,便情緒激烈地將剛剛的事情說了一通。
「劉子亞?」江瓷微微偏頭,仿佛在回憶這是誰。
舒環嶼站在她的對面,被她的身形擋住,頭頂一片陰影。她摳著手指,點頭委屈道:「對,就是叫這個,大學同學,沒說過幾句話,今天才知道這人這麼討厭。」
「周澍的外甥。」
江瓷這話說得輕描淡寫,聽的人卻身形僵硬了。
江瓷明明是做翻譯工作的,不該對娛樂圈裡的事情知道如此之多,她知道的這麼多,那——她豈不是又一次在江瓷面前招惹到了她認識的人?
「江老師。。。。。。」她甚至不敢抬頭直視她的眼睛,「那我今天說他這些,你能不能別告訴他啊。。。。。。」
頭頂上卻傳來一聲輕笑,「你當我是不講道理的人,只分親疏,不分對錯?」
舒環嶼沒吭聲,站在漫長昏暗的走廊盡頭垂頭默默玩手指,臉側垂下的髮絲打下一片陰影,倒顯得她更可憐。
背後的包廂門卻被人推開,房間中的喧囂聲迸發出來,將走廊的沉默靜謐瞬間打破,隨後是一個醉酒的男性聲音從腦後噼里啪啦地打過來。
「我就說你們兩個怎麼出去這麼久還不回來,好你個舒環嶼,寧願站在門口也不願意進來是吧?」
他說著,就走上前來拉扯舒環嶼的肩膀,卻在碰到她之前被一雙纖細卻有力的手抓住了手腕。
他那處背光,看不清那人的臉,只能隱約看出是個個字高些的女人,身形纖長,還穿著禮服裙,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
也不知道是誰,真沒眼力見。
劉子亞扯唇笑笑,一甩胳膊把手抽出來,挑釁地看過去:「你誰啊?你知道我誰嗎?在這兒跟我叫板?」
江瓷不惱反笑,垂眸看著他,從背光的陰影處朝他走過來,將舒環嶼擋在身後,朝他伸出右手。
「劉子亞,周澍導演的外甥,我們今年二月份在加坡的電影節見過。我叫江瓷。」
劉子亞嘴角那抹譏諷停留了一瞬,迅換成了略帶尷尬笑容,雙手和江瓷握了握手,翻臉比翻書還快。
「江教授,您好,是我有眼不識泰山,這兒背光,沒認出您,前幾日我母親還提了您,說我小叔前年拍過的電影短片要通過您母親在英國的公司進歐洲市場,可惜我只有幸見您一次,咱們以後得多走動來往才行。」
江瓷卻全然不接他的話,握著他的手重重的捏了一下,「舒環嶼是我朋友,碰巧在這兒見到,打算出去小聚,一塊來嗎?」
劉子亞忙搖頭,「不了,我這兒也有聚會,替我跟江阿姨問聲好,江教授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