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遙上前了一步,被郁年拉住了。
馮喆看?向田遙,眼含輕蔑:「這就是?你的夫郎啊,從前原倉府,誰不知道郁公子不喜歡哥兒,只喜歡姑娘家的啊。」他的目光平移到郁年的臉上,「為了報仇,你也真?是?豁得出去啊,這種哥兒,不是?黑燈瞎火,你連事兒都?辦不了吧?」
他說?完兀自笑了起來,田遙卻?是?不在意的樣?子,他看?著郁年:「你別理他,他現在做不了什麼,就只能用言語來讓你難受,我們的感情是?什麼樣?的只有我們自己知道。」
郁年看?田遙的目光無限溫柔。
馮喆停下自己的笑聲?:「你也不必著急為自己找補,如今知曉了他的身份,是?死也不能放開手的,潑天的富貴也是?你該享的,是?吧。」
田遙不想再聽?他說?話了,他一把掰開了關?押馮喆的牢房的門,他不是?什麼好人,他只知道當年郁年受了多大的罪,雖然?聽?周老說?馮喆被押送回京,也難逃一個斬的命,但他就是?不想讓馮喆死得那?麼乾脆,至少也要讓他在死之前,體會一下郁年當年承受過的痛。
馮喆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文文靜靜的哥兒,竟然?能夠徒手掰斷鐵鏈,他看?著走進牢房的田遙,不自覺地往後退。
田遙抓住他的手臂,一腳踢在他的腿彎上,他就直直地跪在地上,憤恨地盯著郁年,郁年的目光沒有在他身上,而是?一直看?著田遙。
他一直都?知道田遙的力氣大,但他也確實沒想到,田遙還能徒手掰鐵鏈,所以當田遙用盡全?力一腳踩在馮喆的腳腕上的時候,郁年已經想像到了馮喆會怎麼樣?。
應該是?疼得撕心裂肺,鑽心刻骨吧。
果然?下一秒就聽?見了馮喆的痛呼,而田遙已經從牢房裡出來,看?著滿地打滾的馮喆,有獄卒聽?到了動靜,趕緊過來查看?。
「他剛剛弄開了鐵鏈,想要越獄,我就順手把他踢進去了。」田遙說?。
那?個獄卒撿起地上的鐵鏈,一看?確實是?人為弄壞的,只能叫人去換鎖。
田遙看?著還疼得打滾的馮喆:「他可能是?裝的,為的就是?讓你們給他請大夫,如果他勾結什麼人最好越獄了,那?你們是?要受懲罰的吧?」
獄卒本來看?著他疼的樣?子想幫他請大夫來看?看?,畢竟馮喆剛進來的時候還給了他們銀子的,這會兒想到要是?他越獄了自己肯定吃不了兜著走,於是?趕緊跟田遙道謝。
於是?兩個人都?沒再看?馮喆,從牢里出來,眼前的陽光碟機散了他們在牢里沾染上的陰霾,田遙笑著去拉郁年的手:「咱們走吧,這裡晦氣。」
郁年點了點頭,他們也不嫌,還有好多事情要處理,第?一個要見的人就是?等在驛站里的韓尚書。
郁年這些天逃避了很久,但該見的人總是?要見的。
郁年深吸了口氣,帶著田遙去了驛站,韓尚書早已經在等著他了。
「我以為你還需要多幾天的時間。」韓尚書並沒有看?田遙,而是?眼神都?落在郁年的身上,他的身上穿著棉布做的衣裳,身上沒有任何一件配飾,唯一一點亮色是?頭上的簪子,但也不是?玉,而是?石頭做的,他的生活如此拮据。
「不用,早些解決,早些回家。」郁年在他的目光下坦然?地站著。
韓尚書卻?會錯了意,他這次看?向田遙:「我們有事要談,你先?下去吧。」
說?話的語氣跟他平日對他的護衛下人說?話沒有區別。
郁年拉住田遙的手:「我們是?一家人,沒什麼是?他不能聽?的。」
韓尚書抬起頭看?郁年,面上有些不悅,兩個人之間的氛圍有些差,田遙拍了拍郁年的手背:「我還是?先?出去,你們想來有重要的事情要說?,我也聽?不懂,我就在外面等你。」
郁年看?田遙的面上並沒有什麼不好的情緒,甚至還擔憂地看?著他,他才說?:「那?你別走遠。」
田遙點了點頭,又?看?了一眼韓尚書,才出了房門。
韓尚書看?著郁年,表情已經有不悅了,但想起什麼,還是?忍了下來:「這次回京,你跟我一起回去,你的外祖母想見一見你。」
「韓大人。」郁年頓了頓,才把自己做的決定原本地告訴了韓尚書,「我的娘親名叫韓櫻,不是?大人要找的韓英。」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韓尚書一巴掌拍在桌上,此刻的怒氣也達到了頂點,「你是?不是?小?英的孩子,我能不知道嗎!」
「我只是?多了那?麼點運氣,長得跟大人有些相似罷了,我並不是?大人要找的人。」郁年其實在看?到韓尚書的第?一面之後,就已經做了今天的決定了,「一開始沒有否認,只是?為了請求大人幫忙翻案而已。」
韓尚書看?著郁年,想起韓鵬說?的他先?前受的苦,稍微冷靜了一點:「我知道你在怨家裡,在你最艱難的時候沒有及時地給你幫助,我答應你,這次帶你回京城,我們全?家一定好好補償你。」
郁年搖頭:「多謝大人的好意,只是?我現在的日子過得很好,就不勞大人費心了。」
見他油鹽不進,韓尚書的脾氣也上來了:「當年你娘不要家族的蔭庇,落的是?什麼下場!但凡這馮家人知道她是?京城韓家的姑奶奶,她會落得這麼個下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