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音瞬間驚醒,看到自己未在皇帝的宮殿,先是嚇出了一身冷汗,隨後記起昨夜發生的事。
她立刻向自己的身側看過去,皇后已經在整理衣襟,動作淡然起身,走到昨天跪下的地方,重跪下。
韶音也站起身,整理好衣裳,看著暗衛所在的方向,微微點頭,以示感謝。
隨後她緩步走向床邊,用故意壓低的聲音,輕聲對床帳內的人說:「皇上,該起了。」
不多時,床上傳來男人不耐且暴戾的聲音:「什麼時辰了?」
韶音說:「快到卯時了,皇上。」
床上的人呼吸粗重,顯然是個起床氣很重的人。
韶音很不明白,既然起不來,那就大著膽子修改上朝時間,整日折磨這些叫他起床的奴才,有什麼意思?
片刻床帳被掀開,床上那人用了十足的力氣,揮得床帳重重一甩,打在韶音的衣擺上。
跪在不遠處的皇后,因這個動靜抬眸看去,剛好看到床帳甩在韶音身上。
不知為何,她心底生出了濃濃的燥意。
她本以為這個太監在皇帝身邊受盡寵愛,至少那日在御花園裡看到是如此。
可他的日子似乎沒有自己想像中那麼好過。
也不知是否是因為昨晚這人對自己示好,竟讓她不像從前那般討厭這個閹人,反而有些可憐他。
宮中眾人皆說他受盡皇帝寵愛,是如今的佞臣,是需要被剷除的對象。
卻不想他仍舊會被皇帝踩在腳下,當作一般奴才一樣使喚。
他仍舊得給皇帝穿衣,穿衣過程中若是有些許不順,皇帝裹挾著起床,氣的眼刀就會落在他身上。
他得跪下給皇帝穿鞋,只因動作慢了半分,便被皇帝踹了一腳。
等一切收拾好,皇帝的起床氣退了,這才疼惜看向韶音,好似很有歉意:「朕每日早晨總是心中不順,苦了你了,剛才朕罵你踹你,受委屈了吧。」
韶音就連「不敢」兩個字也不能說,只垂眸低聲對皇帝道:「是皇上昨日辛勞。」
皇帝很滿意。
他這才將目光落在皇后身上,對這個跪了一夜的皇后更是滿意。
最後留下一句:「朕希望皇后以後恪守本分,切勿再耍那些小聰明。」
隨後便帶著韶音離開。
殿門打開,皇帝帶著自己的人大步離開。
皇后的貼身丫鬟如意跪下恭送皇帝離開,待看不見皇帝人影,這才起身,快步來到皇后身邊。
她心疼得眼眶都紅了,扶著皇后坐在矮榻上,立刻招呼宮人將她準備好的藥拿過來。
她知道皇后不喜其他人伺候,揮手讓那些宮人離開,自己跪在腳踏上,掀起皇后的裙擺和里褲,聲音哽咽:「跪了一夜,娘娘的膝蓋定是一片紅腫……」
話音落下,她看到皇后微微泛紅的膝蓋,完全不似她想像中那般。
她的哽咽梗在喉間。
昨夜她在房門外,的確聽到皇帝讓娘娘跪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