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頃盈聽著這話,卻有些想不到陛下女兒奴的模樣,憶及昨夜之事,她面上不由得微微泛紅。
到底是頭一回經事,鬧騰了半夜不說,便是這會兒她也覺得身上酸脹的很。
林令儀瞧著她春色滿面的樣子,心裡頭又羨又妒,手裡頭的帕子扯的緊緊的,忽然便抬頭不合時宜地酸了句,「韋才人可真是有本事,前兒許采女頭一個承寵也沒晉位的殊榮,如今這好事都讓你占了。」
「這說著都是一批進宮的,也不知許采女心裡頭作何感想啊。」
她冷不丁插了句嘴引得眾人都愣了愣,方才的話題戛然而止。
這話明面說韋頃盈「有本事」,可不就是諷刺她有手段麼?話里話外一捧一貶,挑撥離間。
韋頃盈的思緒瞬間被拉了回來,她望向林令儀的神情中一片清明,卻沒有回嘴的打算。
跟這樣的蠢人爭執反而是落了自己的臉面,韋頃盈實在不想搭理她。
不料一陣溫柔的聲音響起。
「林令儀說笑了,都是陛下的隆恩罷了,嬪妾不敢置喙,更沒資格置喙。」
她特意加重了「沒資格」三個字。
韋頃盈望向許宜君,比起錦繡宮時短短半個月她成長了太多,當初怯懦的女子如今不知怎麼被打通了任督二脈一樣,不怯懦不說,還能懟人遊刃有餘的。
許宜君沒資格置喙陛下,她林令儀自然沒資格,換言之,普天之下誰敢對陛下的聖旨質疑?
林令儀一愣,臉上一陣青一陣紅的,可真是臊的慌。她沒想到不聲不響的許宜君竟有這個擔子懟她,好歹她的位份也比許宜君要高。
韋頃盈抿唇輕笑了笑,柔聲道:「自打妹妹住進玉堂宮中,林令儀似乎很關注一樣,整日一雙眼珠子都盯著嘉福殿。倒不知妹妹何德何能,能得林令儀如此關愛呢?」
她本是不欲插嘴的,但沒人是軟柿子做的。林令儀還真當大庭廣眾之下她會臉皮子薄不敢回嘴麼?可笑,真是可笑!
她話里的諷刺之意人人都聽得出,無非嘲笑林令儀自己是個失寵的人便瞧著她得寵不暢快擠兌罷了。
林令儀氣的胸口疼,可韋頃盈這笑臉盈盈的模樣卻似在說玩笑話一般,這會子旁人都看戲呢。
秦昭媛瞥了眼林令儀,難怪在東宮時伺候了幾年陛下登基還只是個小小令儀,這些都是有緣由的,沒腦子還喜歡在這兒叭叭叭,聒噪。
倒是韋才人和許采女,嘴巴都厲害的緊。
不過倒是合她的意,秦昭媛自己便是個風風火火的爽朗女子,不喜歡藏著掖著,有話就喜歡敞亮說出來。
林令儀這番落了臉面,面上掛不住,灰頭土臉的不再說話了。
秦昭媛等人便又說笑了一陣,賢妃捧著茶盞饒是興致勃勃地瞧著韋頃盈,待到俞貴妃和董承徽到時,殿內的氣氛又變了些。
俞貴妃性子跋扈,旁的嬪妃等閒不敢在她面前放肆,她悠然地捧著茶盞,嘴角沁著笑意道:「聽聞賢妃昨日身子不爽利,如今也不是換季的時候,可要仔細些。」
後宮嬪妃中只有她和賢妃位列四妃,她雖是四妃之,但賢妃出身不低,是這宮裡少有的她放在眼裡的人。
韋頃盈抬眸,瞧著賢妃笑吟吟地點了點頭,語氣道:「多謝貴妃姐姐關心,妹妹貪嘴,一時飲食不善罷了。」
「那就好。」俞貴妃又掃了眼殿內嬪妃,最後視線落在韋頃盈身上。
她眯了眯眼,韋家送進宮的她倒是有所耳聞,一個正在走下坡路的老牌勛貴這時候送女入宮打的什麼算盤昭然若揭,聽聞不是嫡系的,瞧著這張臉蛋怕是費了些心思的。
今日又是晉位又是陛下賞賜珠寶,聽著倒是風光。
她勾了勾嘴角,容貌愈發艷麗,語氣頗有些咄咄逼人道:「昨兒鬧了出戲,本宮倒沒好好打量宮裡進了這樣一位美人兒。韋才人生得這般美貌,倒真是我見猶憐吶,難怪陛下喜歡。」
眾人的目光又不由得落在韋頃盈身上,這回是貴妃親自點名,林令儀目光閃了閃,又死灰復燃一般緊緊地盯著韋頃盈,心裡頭卻急切到巴不得她丟人,被貴妃貶斥一番才好,以平她今日受到的屈辱。
韋頃盈應聲起身,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和聲道:「娘娘謬讚了,嬪妾燭火之光尚且不敢與娘娘爭輝。陛下隆恩浩蕩,嬪妾自當感念於心。」
聽著這番話雖也是有討好的意思在卻不見得多諂媚,倒不讓人聞聲心中生厭,俞貴妃嘴角笑意愈盛見她還算識,總比昨兒那個大笑話樓韞好,也沒再為難她了轉頭便轉了話茬。
韋頃盈落座,今日最難的一關算是過去了。她原以為貴妃會為難一番的,不料這般輕鬆就過去了。
皇后抬眸,瞧著滿滿當當一屋子人,她臉上永遠是端莊和藹的笑意,和聲道:「五月十二是永寧的生辰,又恰逢陛下登基後第一個生辰,必是要大肆操辦一番的。」
「只想著到時候入夏了天氣日益炎熱,本宮便擇了清涼殿,臨湖景致好也清涼,這會兒已讓內侍省預備著了。今早派人問過陛下的意思,陛下的意思是喜上加喜。」
聽得「喜上加喜」,眾人都滿頭霧水。韋頃盈瞧著正要起身謝恩的溫貴嬪,眼珠子轉了轉,這喜上加喜怕是陛下會一同晉溫貴嬪的位份,貴嬪乃是正三品,再往上便是九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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