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晴怕惹事忙賠笑道:「二位大?人莫要擔心,不過是奴婢手笨不小心將東西?打翻在地罷了。」
侍衛們看守冷宮終究還是多留了個心眼,陛下吩咐過,人不許自縊,因此?再三檢查過並無異樣這才轉身離開。
內室又恢復寂靜。
韓氏死死地盯著光禿禿的牆面,一絲光亮都照不進來的冷光,想?著待過些日子她就要奔赴黃泉,當真是可笑可悲,當日入宮時抱著出人頭地的想?法來,因此?巴結一表三千里的親戚俞氏,哪知道俞氏倒台,她只得靠自己。
明明當日懷孕時,她還是宮裡頭最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嬪妃,那時候誰人不捧著她,陛下子嗣單薄,只要能平安誕下子嗣都能有個好前程的。
偏生落到如今這個下場,都是她將一手好牌打了個稀爛。
韓氏這幾日被關到了冷宮除了生氣?嘴巴裡頭咒怨秦昭媛,其餘時候便是懷念從?前悔不當初,每日來來去去都是這些話,秀晴是好說歹說的韓氏都聽不進去,她這時候也只能靜靜地聽著一聲不吭。
不知道過了多久,裡頭是死一般的沉寂。
到了夜色漸暗,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韓氏和秀晴皆是警惕性地抬眼,瞧見一個披著斗篷的女?子進來,韓氏皺了皺眉頭,有些害怕,語氣?勉強穩定道:「你,你是何人?」
摘下斗篷,露出一張五官清秀的臉蛋。韓氏愈發蹙眉,她隱隱覺著有幾分熟悉,但卻是不常見的。
這裡是冷宮,到了這時候,還有誰惦記著她呢?
知節摘下了斗篷,她望向韓氏的眼神中?早就沒了厭惡或是怒意,只是平平靜靜的,她語氣?淡淡道:「韓小主是貴人多忘事,奴婢是伺候韋容華的人,今日過來是奉我?們小主之命。」
聽她提到「韋頃盈」,韓氏面上?立時便浮現出厭惡之情?,一時情?緒又有些激動,跌跌撞撞起身辱罵道:「怎麼,她韋頃盈是瞧著我?落魄至此?,是專門派你這個下賤的奴婢來奚落我?麼?我?如今成了階下囚,她便這樣急不可耐了。若是陛下在,真是想?讓她看看韋氏這偽善的面孔。」
知節不氣?也不惱,她慢悠悠將手上?的食盒放下來,一邊打開這食盒,飯菜的香味襲來,一邊淺笑道:「韓小主不必生氣?,也不必咒罵我?家小主。你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到底是誰害你的,都說冤有頭債有主。那真正害你的人不僅沒有被陛下責罰,相反陛下還覺著錯怪了她呢。」
「若我?是你,也會氣?的牙咬咬,哪裡會就這樣看著那人過得高枕無憂,便是拼死都要將她拽下來的。」
韓氏冷笑了聲,對於秦氏她自然氣?的咬牙切齒,日日咒罵,但是韋頃盈,她也沒什麼好印象在。
「你說這些話能安什麼好心,你家小主派你過來,才是真的沒安好心。」
知節繼續笑道:「小主你也別太武斷了些,聽說冷宮的日子過的差,每日連飯菜都是餿的。好歹韓小主曾經也是孕育皇嗣,日子過得錦衣玉食的人,自然吃不了這樣的苦,因此?奴婢特意帶了些飯菜過來,人總是不吃飯,只怕是撐不了多久的。」
這是自然。
進冷宮已?經有兩日了,除了水,韓氏是滴米未沾,她早就餓得沒力氣?了,不過是憑著那幾口氣?日日咒罵秦昭媛,眼下聞著飯菜味,縱使想?要克制自己不低頭,可肚子卻是咕咕叫。
「你沒安什麼好心,還有韋頃盈那個賤人,她是巴不得除掉我?的,誰知道這飯菜裡頭她是不是下了毒的。」韓氏仍然揚著下巴,滿臉倨傲,但是語氣?已?經虛弱了很多。
「今日但凡你死了,誰都洗脫不了嫌疑,小主再笨也不會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知節自己夾了一筷子菜,然後將飯菜往她面前推了推。
主僕二人互相對視了一眼,秀晴是覺得知節的話說的不錯,她有些心動了,又怕韓氏說什麼,但是最後還是遲疑地碰了碰那碗飯,然後端起飯碗猛然扒拉起來,一邊的韓氏的意志力也在慢慢潰散,最後都忍受不了,主僕二人急忙忙將飯菜往嘴巴裡頭塞,模樣很是狼狽。
過了半晌,待韓氏吃完,她的戒備心低了一些,然後冷冷地盯著知節,「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若是你,我?做鬼都不會放過那個人。都說赤腳的不怕穿鞋的,她一而再再而三下了狠心除掉你,你當真沒有心有不甘麼?便是要死,也要將她給?扯下來墊背才是。」知節抿了抿嘴,語氣?輕柔道。
「這是韋頃盈的主意?」韓氏冷笑了聲繼續問道。
「你討厭我?家小主,可卻沒必要眼下為著這些舊怨過不去,左不過目標都是那個人罷了。你想?想?,她是怎樣一次次利用你的,又是怎樣欺騙你除掉你腹中?的孩子,包括這一次硃砂案更是引你入局,每一次都是下了十成十的狠心,這樣的人,可不要輕易放過她啊。」知節嘴角笑意慢慢斂去,滲出幾分陰冷來。
她又將食盒最下頭一層打開,裡頭是紙筆。
韓氏的神情?慢慢軟和下來,想?起秦昭媛,她緊緊地握著手,半晌終於緩緩伸手接過紙筆來。
秋蓉在宮門口的牆角處撿了一封遺落在那裡的信,她打開掃了眼,臉色瞬間從?笑吟吟變得緊張凝重,忙徑直入殿去將東西?交給?了秦昭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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