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那么急着要孙子干嘛,眼前不就有一个现成的么。”
沈长谦:“……”
沈恪笑着拉开门,留下一句:“我这孩子养了都快十年了,敢情这么多年,您这爷爷白当。”
“……”
脚步声渐行渐远,直到丛婉重新推门进来,沈长谦才缓缓靠回椅背,半晌,低声笑骂了一句:“混小子,好好的孙子再给我养偏了。”
夜幕如水,街道两旁张灯结彩,入眼尽是一片喜气的暖红。
黑色轿车划破夜色,林简坐在副驾靠着窗,低头划看着手机屏幕,乍一看有几分漫不经心的无聊,但沈恪只是
不经意间一瞥,就看穿了这份无聊之下的心事重重。
拐过一个弯,车子停在红灯前,沈恪随口问道:“上了车就一声不吭,是晚饭太咸齁着嗓子了?”
林简划动手机的手指顿住,过两秒,才蹦出一个字:“没。”
“少年人,别总这么老成。”黑夜中的宁和放大了沈恪声调中那一抹懒散,“想什么呢,和我说说。”
林简扭头看向车窗外的万家灯火,绷着嘴角没有吭声。
不敢说吗?不是,怕是真说出口他不敢听。
红灯转绿,沈恪重新踩下油门,似乎并不意外于他的沉默不答,只是半玩笑半感慨地说:“过一年大一岁,也会藏着心事了。”
林简垂下眼皮,没理会他这句打趣,而就在沈恪以为这个话题会被就此略过的时候,旁边的人忽然问了一句:“你会谈恋爱结婚的,对吗?”
沈恪的侧脸在窗外飞逝的流光中显出几分怔忪,像是没料到他会突然问起这个。
明明是一个疑问句,但是林简却用轻而笃定地语气说出来,仿佛不需要沈恪给出什么明确的答案,他心中已经有了定论。
而林简话一出口就已经后悔了。
应该再沉着一些的……起码不要这样冒失,这样不合时宜……于是他在沈恪沉默的一两秒间歇中,将视线转到窗外,绷起唇角再次不吭声了。
而沈恪怔然的时间并没有多久,再开口时语调中也听不出些许责备的意味,只是有些好笑地说:“今天这一个两个的都是怎么了,都操心起我来了,连你也跟着起哄么?”
“没有。”林简这次应得干脆,“你当我喝多了乱讲话。”
听完沈恪就笑出了声,笑声不重,有些短促地一带而过:“就那么浅的红酒底,你还不如说自己酒精过敏。”
林简搭在腿上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眸光晃动间似是不经意地掠过沈恪的侧脸,但转瞬又移开,落到了别处。
“所以会的,是吧。”
“这是审起来没完了?”沈恪不禁失笑,低低沉沉的笑声有些模糊,但并没有因着林简自以为的逾越而显出丁点的不快,反而夹杂了一点林简非常熟悉的,无可奈何的纵容:“林神,这不是你该操心过问的事情。”
于是林简果然沉默下来,沈恪也没有干脆直接的回答他是或不是,车里再次陷入一中微妙的缄默之中。
像是沉默的、小心翼翼的拉扯试探,又像是某种无声的无法言明的对峙。
夜间路况不错,大概半个小时左右,他们回到家中。半路无话,下了车两个先后进门,又一前一后的去一层的洗手间洗了手,出来时林简径直回卧室去洗澡,沈恪则顺着楼梯走向一楼。
行至半途,身后有几分声响,紧接着,沈恪被叫住。
他在楼梯旋转处转身,垂眸看向身后,林简站在卧室的门口,手中拎着浴袍,半倚着门框抬眼看着他,半晌,忽然说:“如果有那么一天,你提前说。”
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