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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9章

黎萤不曾想到永宁公主竟会如此直白地同她开门见山，饶是她素来八面玲珑，此刻却也不由得微微一怔。

她习惯了京城那些权贵们汲汲营营，精心算计，婉转迂回的谈吐之道，此刻乍然遇上永宁公主这般“直抒胸臆”的，一时之间竟有些不知该如何应对。

永宁公主见她错愕，却也不急，只是同她微微一笑，娇声道：“无妨，既是大恩，这讨要的赏赐，必得好生斟酌才行，黎姑娘，你只管慢慢思量，若有了主意，再来同本宫商议便是。”

她扭动着那弱柳扶风的腰肢，扬长而去，黎萤望着她的背影，狐疑地同陆循光商议。

“陆郎，你以为，永宁公主此言，究竟是何意？”

皇宫内院，最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她可不相信，这永宁公主会是个心思单纯率直的傻白甜。

她轻描淡写，主动抛出了橄榄枝，黎萤却得再三思量，万不能一时大意，落人口实。

陆循光亦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沉声道:“永宁公主若当真对我无意，情愿在圣上面前进言，助我一臂之力，自然是好事。她若别有用心，存心戏弄，不必她开口，我也定会同圣上力争到底，绝不会委屈阿萤半分。”

黎萤点头，想起适才，裴皇后亦是看准了时机，率先在皇帝面前，提及自己与陆循光两情相悦之事的。

她与裴皇后之间，还横着裴国舅和南洋驻军这一层关系，归根结底，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今日这人情，自是要还的。

黎萤瞧着那一团团蓬松柔软的海绵，心中已然有了主意。

小皇子依恋母亲，不肯离开裴皇后半步，否则便要啼哭不止。

天子盛宠裴皇后，对小皇子亦十分看重，饶是这小儿尚在襁褓之中，却也破例，允准裴皇后带上小皇子与乳娘同行。

适才，裴皇后得了那蜂窝海绵，经太医查验，一切无害，便兴冲冲地急忙命人备下热水，亲自为皇儿沐浴去了。

若是想要讨好裴皇后，最好的法子，便莫过于在这小皇子身上多动脑筋。

她笑盈盈地对陆循光道：“陆郎，这碧海便如块宝石一般澄澈，我瞧着实在欢喜，心痒难耐，也想随你同去畅游一番。”

她既开口相邀，陆循光已然亲身探过了水下的暗礁，心中有了分寸，便也不愿拂了她的性子，柔声道：“好，一切都依你。”

两人以搜罗海绵为名，攀着悬梯缓缓爬下龙船，深吸上一口气，纵身入海。

水下风光，果然绮丽。

黎萤确是在京中闷得紧了，此刻竟恍然之间，有种重回渔村，于自在天地尽情徜徉的痛快之感。

她仿佛一条灵动的游鱼，在海水中掀起层层飞花碎玉般的白色泡沫，陆循光跟在她身后，等她玩得尽了兴，这才一道向下潜去。

两人没费多少功夫，便顺利找到了牢牢生长在礁石上的大片海绵。

黎萤眼疾手快，手起刀落，将一大团海绵收入囊中。

她手上的动作不停，眼睛却灵动地四处打量着。

海绵聚生之处，多有海星出没。

海星生得可爱，又色彩绚烂，后世，被许多年轻人视作新鲜有趣的桌面宠物，养着赏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