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法律不能带给受害人公道时,从那一刻起,私人复仇就是正当且高尚的。
——所以说,亲爱的雷斯吹德,我无法受理这个案子。
——相反,我愿意替犯人辩护。
之前开门时她就想好要这么说了,证明她没有做错误的事,如果引用经典台词依旧不能打动警方,依旧要追究她的责任,那她也就……也就只好被老妈揍一顿了,最多躲进阁楼顶死门等老妈消气。
她毫不犹豫就承担起责任,精致的小脸上一派坚毅,惊呆了除七原武以外的所有人,甚至情绪比较外露的奥野泰治脸上都浮现出了一丝感动,觉得不愧是高中,也就只有高中还能有这么纯粹的恋情,也只有这样纯粹的恋情,才能不计后果、全心全意袒护一个人,简直胜过社会上的相亲联谊对象一百倍。
说真的,相亲联谊是真的坑人,他再也不去了。
他的搭档,平日里内向寡言的日高司似乎和他心灵相通,也情不自禁默默点头,看表情似乎在追忆着什么,表情略有些惆怅,看起来像个有故事的人,而和他们跪坐在一起的金丝眼镜娘,则用两根手指往上顶了顶眼镜,镜片上白光一闪,望着清见琉璃若有所思,但目光中多少也有些欣赏。
倒是伍藤安愣住了,有点看不透清见琉璃是有意还是无意,是大智若愚还是大愚若智。
他明显不是来追究责任的,别说七原武所谓的“教唆”仅是猜测,根本没证据,就算有证据,七原武法定都没成年,只要没把天捅漏了,警署也很难把他怎么样。
特别是小田町的破案子已经够让警署头疼了,怎么可能再多生事端,再找他的麻烦,是生怕招不来记者吗?
他刚才那一句只是开场白,想卖卖惨,让七原武有些负罪感,是压价的手段,结果刚开口清见琉璃莫名其妙就跳出来了,抢着要顶缸。
他卡了一会儿,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甚至多少也想到了自己的校园时代,半晌后才干笑着感叹道:“年轻真好啊……”
年轻真好?
什么年轻真好,这和年轻有什么关系?
清见琉璃愣了愣,忽然现情况有点不对,和她预想的不太一样,这才注意到其他人的诡异目光,赶紧红着脸拼命摆手:“不是,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你们不要误会,我不是在袒护他,我是为了我自己,他本来确实是不想去的,我不想因为我连累到别人挨骂,那是不对的!
我真的不是在袒护他,你们可能不知道,他这个人坏死了,整天仗着自己有点小聪明就说别人是猪脑子,之前还逼我给他打伞,强迫我替他干家务,他还好吃懒作,爱财如命,还拿我当垫脚石,踩得我肩膀好痛……
你们相信我,我真的不可能袒护他这样的人,他要是真做了坏事,我第一个就去举报他……”
她越说越觉得解释不清,越说声音越无力,最后缩到了一边,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赌气道,“反正我和他没关系,你们把他带回警署吧,关进监狱也无所谓。”
刚才她担心七原武会被她连累,躲在一边不出声有违她从小受到的教育,现在又觉得他非常碍眼,让她很尴尬,很想把他绑到火箭上射到外太空去,让他滚出银河系,永远别回来了。
真的烦死了,一帮警察难道全是恋爱脑吗?
看到男生和女生在一起,就非得认为别人在交往吗?
我明明很讨厌他的,这都看不出来?
…………
室内寂静了好大一会儿,七原武赞赏地看了一眼缩成个球的清见琉璃,这家伙把警察都给整懵逼了,能让他少听不少啰嗦,然后干咳一声,向伍藤安客气问道:“伍藤警视,您请继续,您刚才说这两天头很痛,身体不要紧吧?”
“哦,这个……头痛……”
看完了清见琉璃的精彩表演,伍藤安确实有点茫然,都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了,沉吟片刻才反应过来,也不准备先铺垫一下了,感觉没什么用,这对高中生怪怪的,男生应该有点特殊才能,但行事又很肆无忌惮,好像喜欢胡搞八搞,女生……女生也有点让人一言难尽,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才好。
难道就是因为两个人都太特殊了,在学校被孤立,所以才会交往?
搞不懂现在的年轻人。
他直接示意金丝眼镜娘助手取出一个牛皮纸袋子放到桌上,叹息一声说道:“头痛是老毛病了,我这位置想不头痛都难,这次来是想请七原同学瞧瞧这案子,看看能不能给我们提供一些思路。”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直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