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初问:“啥问题?”
赵华林说:“有的说,现在搞田地调形,耽误他们种菜;有的说,道路加宽要占土地,有的占得多,有的占得少,有的又一丁点地都占不到,这样不公平。”
新初说:“坡改梯后,边边角角都弄整齐了,按理说面积应该有所扩大,修路虽然占了一些,但也不多。要不调整后统一丈量,重新分配?”
赵华林说:“能重新分配我就不来找你了哦,那个绝对不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三十年不变。”
新初说:“重新分配划亩分,又不是要改变土地承包制,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赵华林摆了摆脑壳说:“我这里没问题,可群众那里不好说话。”
新初想了想说:“您说的问题确实也是个问题,我们先找蒋书记、赵部长扯一下再去和群众见面,我想这问题是可以解决的。”
蒋政德和赵大山的意见高度统一,二人同时说请新初同志作为驻村干部,代表镇上先下去摸个底。
新初带着赵华林、赵文宣先进行了群众个走访,每到一户,都是说得个唾沫飞溅,好在大多数群众都将信将疑地接受了。他们之所以信,是因为王新初这个人,与有些干部不一样,他之前说过的话基本都兑了现;不信,是因为他们都觉得这幸福来得有些突然,不敢相信这些都是真的。
最后的卡点却堵在了赵大壮那里,他家里面的田地,边边角角多,修路占得不少。
赵大壮说:“王同志,我不管你说的这些是真的还是假的,你把我二儿子送到部队上去了,我什么都依你的。”
这赵大壮,一个跛子,老婆一个哑巴,生个大儿子又是个傻子,可他生了个幺儿子,不但人长得抻敨,读书成绩又好,还考上了中专。不过,现在的中专也不包分配了,目前还没有找到工作,呆在家里帮助父母弄地种菜。这不,镇上正征兵吗?二儿子参加县上体检后就没有了下文,没说能走,也没说不能走,也卡在那儿了。
新初一听说是当兵的事,就问:“老赵,儿子身体没毛病嘛?”
赵大壮朝着对面菜地喊一声:“小壮,你快回来!”
新初就看到一高高大大、眉清目秀的小青年跑了过来。
赵大壮指着那小青年说:“王同志,你看嘛,有啥子问题,体检报告上疤疤疤瘌瘌都没得一个。”
新初心想这当兵的事,有赵大山还能办不成,再说,这年轻人条件也很好啊,就说:“老赵,小壮当兵的事我去帮你问,田地调形,特别是那条路的修建,你得有个态度,一定要在群众中给我带个好头啊,这些事,办好了都是为你好!”
有了赵大壮的支持,中心村的蔬菜种植基地项目建设,如同之前的农税提留征收一样,在一个院坝会后,问题迎刃而解,工作顺利推进。
新初在县城里一个沿着河边的家属院三楼的包间里找到了赵大山,蒋政德副书记也在,还有一位穿着军装的人,想来就是那位征兵连长了。
赵大山给新初说了一个位置,叫他到那儿的老地方羊肉馆去找他。新初以为是个多大的餐馆,没想到是在一个家属院,又有点不像家属院。
赵大山所说的羊肉馆,其实也就是一层楼两套私人住宅改装成了餐馆的模样,客厅门口照样设有一巴台,几个卧房改成了包间,装潢倒还讲究,墙壁上挂了些字画,卫生间里挂的不是字,也不算是画,而是一个抱着陶罐的半裸女人,一对乳房洁白如玉。这个抱着陶罐的女人她最大的魔力,就是让你想看,但又不敢多看,让人感到你多看了一眼,都显得自己很俗气。
新初还不知道,在宕渠县城里,这样的私家餐馆有好几十家。他只知道的餐馆小的如路边店,有过路上下的进进出出;大的如县委招待所,可以开会用餐,也可以承接各种宴会;不大不小的都摆在街上,既不当道,也不蔽塞,招牌白天不注意看不到,到了晚上就十分醒目,是老百姓喜欢去的地方。
赵大山见新初推门进来,忙说:“快坐,快坐,先喝口羊肉汤,暖和一下身子,我再给你介绍我们张连长。”
新初见过张连长,说了些客套话,又与蒋书记打过招呼,这才坐下喝了口羊肉汤说:“赵部长,这个店好难得找哦,开在这些地方,也没得哪个晓得,开得走不?”
赵大山大笑道:“新初你娃儿就不懂了,就这店才赚钱呢。宕渠城有句话你还没听说过?这叫开大店挣小钱,开小店挣大钱,开不大不小的店,挣的都是不痛不痒的钱。这店都开不走,哪样的店才开得走。”
新初笑着说:“你这些深奥的大道理我听不懂,两位领导都在,我先跟你们汇报一下今天与群众见面的情况。”
赵大山端起酒杯说:“哎,新初,饭桌子上不谈工作,张连长也不关心你那些工作,喝酒,喝酒。”
蒋政德也端起酒杯说:“对,喝酒,喝酒,工作哪有忙完了的?”
张连长也端起酒杯说:“工作上的事,你们说,没关系的!”
新初忙说:“我要说的事,正与张连长有关系呢!”他一口把酒吞了下去,就把赵大壮的事一股脑儿全都吐了出来。
张连长也把酒干了,望了望新初,又看了看赵大山说:“这事好办,下来说,下来说!”
新初一听这事好办,又连与张连长与喝了三杯,脸就开始烫,浑身热了起来。
这时,老板娘就端着酒壶走了过来,说几个老熟人来了,一定得打一圈。
赵大山从旁边扯了一根凳子,一把拉住老板娘的手说:“你站起多没得意思,坐下来一起吃,慢慢喝。”
老板娘笑道:“我一个老太婆坐在这里也没得意思,不如让刚才倒茶的刘星过来陪陪各位大哥哥说说话,喝点小酒。”
刘星“哎”了一声,就从里屋娇滴滴地走了出来,欠一欠身子,才半推半就地坐了下来。
新初这才抬头看了刘星一眼,只见外穿一件貂皮,内搭一件薄薄的打底衫,一对双峰比洗手间里陶罐女大了一号,若隐若现。
打底衫就像一张薄薄的白纸,仿佛包不住那一团欲火,一点即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