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伟昌说:“我们比比,你能赢我,我就去县大队报名参军。”
苏阳明白他们对县大队有顾虑,甚至瞧不起,必须征服他,看他梗着脖子和你较劲的样,不分出个高低,没人服你的。他说:“比一下可以。”
卢伟昌立刻站出来,摆出一个马步攻防架势。
苏阳还没动,说:“如果你们加入我们部队,以后的生活不是防身,而是杀人。我和你比不是比谁的功力深厚,只比一招,一招之内我杀你三次。”
卢伟昌被轻蔑了,红着脸说:“别吹牛了,还杀人呐,赢了我再说。快点!”
苏阳扫视一周,看到老槐树下有看场人烧过火的痕迹。他走过去,给手指抹了黑灰,展示着说:“一招之内我在你的脖子上划三道痕迹。”
卢伟昌早等不及了,苏阳话音没落,他也不言语,一个箭步冲上来,右手一个直拳向苏阳的门面轰来。这看似凶猛的一拳却只是幌子,就看苏阳格挡或躲避,左勾拳立刻就到。可没想到,苏阳没格挡,也没躲避,迎着他身子就那样晃了晃,错到他身后去。他心里一惊,没犹豫,转身一个高踢腿朝着苏阳的脖颈而去。
苏阳没有动,举手打了一个停的手势,说:“我说了,只比一招。”
卢伟昌也只好停住,说:“我没打到你,你也没杀我三次啊!”
苏阳没言语,其他人立刻围上来近前查看卢伟昌的脖子,果然左边两道黑灰印,右边一道黑灰印。卢伟昌也一摸脖子,手上有黑灰,还想争辩,可又想苏阳开始时就说在他脖子上划印痕,人家已经划了,自己脖子上的确有,还有什么好说的。他没杀过人,对这种杀人手法更无意识,所以,还一副不服输的样子,气鼓鼓的。
秦明个子和彭亮不相上下,身子略显清瘦单薄,却更直挺,五官端正,神色沉稳,总以审视的眼光看人,见卢伟昌的样子,说:“脖子是人最重要也最脆弱的部位,你让人摸过脖子,人家手里要是有一把刀,把你的气管和动脉静脉割断,你还能活?就凭这一招,你的武艺和人家不在一个档次。你还有什么不服气的!”
经秦明这一说,一时间再没人敢叫嚣着要比武了。卢伟昌的武艺不弱,一招就比出和苏阳武艺不在一个档次,别人一时也没有这招的破解之法。
苏阳看出这个秦明是个比较理性的明白人,说:“秦明说的对。我之所以和你比这一招,因为我要求这支小部队不正面和鬼子干,只暗杀,所以枪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武艺和杀人的技术。你们有武艺,我再训练你们这种杀人技术,用不了一年,我们将是威震一方令鬼子胆寒的队伍。”
“我参加县大队!”一个叫丁广生的小伙子说,他个子不高,也就能够着一米七,但虎头虎脑的,是个直率而有主见的,很坚决的说:“反正现在能吃饱饭,还有鸡蛋吃,还要做军装,就是打仗死了也是为了抗日,总比在家里饿死强。”
他这一说,其他几个人也纷纷表明态度说要参军,明天到县大队报到。
秦明的心里弯弯绕比较多,还犹疑不决的说:“你的口气不小,可你只是一个警卫员,在县大队说话算数吗?”
彭亮说:“你别小看警卫员同志,李书记也听他安排。”
“长当然要听警卫员安排。”苏阳忙笑着更正说,说他的官比李书记还大,不合适,也不靠谱,实际上他的职位就是警卫员。可他又说:“不过这支小部队由我组建,由我训练,以后也由我指挥调动。”
秦明还是搞不清楚苏阳的状况,但对苏阳这个人的能力是认可的,虽然话说的有点大,但也在理,两年赶不走日本鬼子,三年、五年总是要赶走的,只要有这个志向,不断去努力。所以,他还是下了决定,说:“行,以后就跟你混了。”
苏阳说:“行,你们现在回去和家里人好好商量一下,有什么问题,到县大队找我。还有再联系一下其他符合条件的,愿意参加八路县大队的,都来报个名。”
秦明说:“没问题,庄子里够条件的都给你拉过来。”
双方都抱拳行了礼。
后晌,苏阳陪李梅走访庄子。苏阳还故意把彭亮叫上,一方面熟悉庄子,另一方面培养他熟悉跟着李梅出行、工作。
他们经过一户人家时,见一个十八九的小伙子正在院墙边的猪圈里铲猪粪。小伙子个子不高,近一米七的样子,身子很壮实,干活也很利索。剃过光头,头长出不长,头圆溜溜的,浓眉大眼的,既青春少年,又一副壮汉的样子。深秋了,马上要立冬,他却穿着一个粗布白不白灰不灰的褂子,赤着臂膀,裤子一条腿打着四个补丁,一条腿有两个破洞,光着脚。
彭亮远远指着,说:“这小伙叫王壮,十九岁了,身手很好,只是人比较实在低调。”
苏阳一听身手好,立刻说:“姐,我们到王壮家去。”
李梅也没有目标,就听苏阳的,说:“行。”
三人拐了个弯,下坡向王壮家走去,到近前时,彭亮说:“王壮,干活了?”
王壮停下手,说:“彭班长,这是要到哪去?”
彭亮指着苏阳和李梅说:“这是我们八路军县委的李书记,和我们长警卫员同志,想到你们家看看。”
王壮一听是县委书记,还是这么漂亮的女的,立刻红着脸,腼腆的手脚没处放的说:“好啊,请吧。”
院子不大,就两间石头房子,院墙有一米高,就用乱石插起来的,用木棍绑的栅栏门敞着。院里有一棵很大的花椒树,旁边是一盘石磨,石磨边拴一头毛驴在低头吃着草。一只小黑土狗在驴旁边卧着,见有人来撑起身子看着来人,大概是有王壮在,也不吠。低矮的屋檐,顶部覆盖着茅草,窗户格用麻纸糊着,好多窗格的纸还破了。看来西边屋是住人的,东边屋里传来“哐当!哐当!”的织布机的声音。
王壮朝东边屋喊道:“娘,来人了。”
“哦,来了。”
织布机的声音停了,接着一个头花白,满脸皱纹的女人走了出来,看模样有六七十岁了,其实不到五十岁,一身粗布衣数不清有多少补丁。
李梅看着心里酸酸的,忙上前说:“大娘,打扰您干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