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唯一的機會……
周秦不會明白。他有那樣一個普通的家庭,自己從未擁有過的一切他都唾手可得,他不會明白這些。
趙鳴箏站在檐下,背後是秦鶴洲房間緊閉的窗子。
天上白鴿飛過,趙鳴箏似乎心情不錯,低低笑了兩聲,似乎有什麼一直在意著的,在撫朔關時便未能消解的心結,忽然就煙消雲散。
盤旋的白鴿落到腳邊,趙鳴箏漸漸蹙起眉,意識到這鴿子是來給自己傳信的。
他彎身捉住鴿子,拿出綁在鴿腿上的信件。
上面只有兩個字,「歸」。
第19章羽春真相
趙鳴箏回到室內時,秦鶴洲已經睡過去。
錢青給他餵了不少安神藥,加之過度疲累,秦鶴洲睡得極沉,全然無往日的警覺,連趙鳴箏進來都無所察覺。
秦鶴洲側身睡著,面朝外,趙鳴箏能很輕易看到他輕闔的雙目。
他帶著病容,即便睡著也顯出疲態,卻依舊英俊,像散落的瓷片——即便支離破碎,卻依舊能在殘片上看到曾經精緻的紋樣。
趙鳴箏坐回床邊小凳上,伸手撫摸過秦鶴洲散開的長髮。他看著他良久,秦鶴洲依然沒有任何醒來的跡象,趙鳴箏便彎身,靠近了他。
趙鳴箏目光停在秦鶴洲的眼尾,片刻後,一吻落了上去。很快,趙鳴箏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像是心驚一般,猛地起身,身下凳子被撞倒,發出沉悶的聲響。
秦鶴洲依舊未醒,只是眉心蹙起,發出輕微低吟,像是受到驚擾。
趙鳴箏扶起凳子,又走回床邊,直接跪在了床前,指尖碰到秦鶴洲眉心,似乎想要將那褶皺撫平。
很快,秦鶴洲重陷入沉睡,趙鳴箏卻未曾起身,而是掀起蓋在秦鶴洲身上的錦被一角,將手伸了進去,觸碰到了對方的小腹。
他熟悉秦鶴洲的身體,於是這道脆弱的隆起更令他覺得陌生。
這孩子原來已經這樣大。
它來得這樣突然,這樣不合時宜,趙鳴箏甚至不確定它到底能不能活下來,或者像它的那個兄姊那樣,悄無聲息的,死在漫長歲月的某一日裡。
趙鳴箏在別院留了幾日,侍奉在秦鶴洲身側,直到春寒過去,天氣和暖才告辭離開。
他告訴秦鶴洲自己替少爺回洛陽辦些事,過幾個月再回來。秦鶴洲只是應下,隨口說了句離別時的吉祥話,便再無其他反應。
秦鶴洲總是如此,對所有人都淡淡的,像是隔了許多,即便是對自己信任的人,也常常說的少,做的更多。
趙鳴箏不耐煩地皺眉,似乎對秦鶴洲的反應很不滿意。
離開別院,趙鳴箏很快與等在錢江的一隊心腹會合,朝他們詢問羽春近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