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她登基时就邀请过他出面,还被以淡泊人群的理由拒绝过。
吴道子也没有继续说话,提起挂在笔架上的毛笔,染上一旁研磨完美的墨水,自顾自开始在纸上写写画画。
以吴道子画圣的名头,自然没有人会去质疑他的实力,只不过大家仍旧没有想到,才短短的一刻钟时间,画像居然都已经完成了。
一时间众人都围聚在挂着尚未晾干的画像旁,你一言我一语的叽叽喳喳着自己的见解。
白如衣却转身来到了正在收拾行李的吴道子面前,他从一开始就察觉到,吴道子的目光似乎始终都停留在自己身上,仿佛是在打量些什么。
与给自己行礼的两名少年点点头,白如衣拱拱手说道:“多谢吴道长远道而来,不如留下吃顿便饭?”
“呵呵,草民久居山野,已经不习惯城中佳肴。”
吴道子带着些许笑意的摇摇脑袋,抬手从身后的盒子里取出一封信,递给白如衣道:“请。”
不太明白其中意思的白如衣接过这封没有任何标识的信件,目光依旧停留在吴道子身上,开口问道:“吴道长不惜出山,就是为了给我送来一封信?”
“此信本是草民故友相托,让我送给缘分之人。”
拿起胳膊让身侧的少年搀扶着弓腰起身,吴道子有些浑浊的眼神中瞧不出什么情感,继续说道:“前些日子太白途径寒舍,称白公子便是那缘分之人,这才送来,以不负重托。”
“李兄?”
闻言的白如衣不禁眉头一挑,这怎么整的神神叨叨的,让他一时间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吐槽。
“无论如何,还是要多谢道长。”
无奈之下的白如衣再度拱拱手,看着吴道子在搀扶之下转身离去,低头将手中的信封拆开。
“怎么?”
察觉到这边异样的武则天迈步过来,倚着白如衣的肩膀,一同看向被岔开的书信。
巴掌大的白纸上简单的写着一个“天”字,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任何标注。
“嗯?”
武则天伸手接过白如衣递过来的书信,不禁眉间轻蹙,开口问道:“婉儿,吴道子进京可曾与什么人接触?”
跟着走过来的上官婉儿轻轻摇头,开口回答道:“只在长乐坊与李白交谈了半个时辰,除此之外便一直待在客栈。”
“李白?那应当不会。”
得到答案的武则天轻轻一笑,倒也没继续在意。
要知道私自给朝中重臣亦或者皇家心腹送一个“天”字,那可是多少带着些谋逆的意思。
武则天自然不会怀疑白如衣,那怀疑的对象就成了有人想要栽赃陷害白如衣。
这段时间的白如衣对于这些朝堂上的事情也有了一些了解,自然明白武则天的意思,跟着开口说道:“李兄不会是这样的人,他若是心怀不满,恐怕就是提剑冲上重华台了。”
把手里的书信还给白如衣,武则天轻笑着继续说道:“山野隐士,不了解权谋之法,朕明白。”
“这天字的解读也不止那一个啊。”
在一旁听了一会儿的戈娅将双手抱在怀里,直言不讳的开口说道:“说不定是指你们俩即将生下太子呢。”
这一句话让全场都在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附近的侍女们红着脸光告退,生怕自己再听到什么更不该听的。
就连武则天都不禁耳垂泛红,张开嘴准备说些什么,最终也没说出口,在白了白如衣一眼后,转身迈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