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王宫,寝殿。
吴王孙权这新修的主卧,一派富丽堂皇,若用后世的话来说,妥妥的土豪金装修风格。
雕花屏风之后,锦绣帷幔之下,孙权披着素衣,露着一把胸毛,斜卧榻上。
夫人步氏正伺候在侧,为孙权揉肩捏腿。
即便已是两个女儿的母亲,步氏依旧身材婀娜,凹凸有致,容颜俏美,韵味十足。
难怪孙权后宫佳丽无数,却只独宠她一人。
“练师啊,张公来报,那西蜀诸葛亮新派来的使者,昨日已经到了武昌,为首的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据说就是什么刘备托孤四臣之一。”
“呵呵。”孙权发出一声讥笑,“西蜀果真无人了么?刘备竟只能托孤于黄口孺子?“
步氏道:“陆伯言在夷陵那一把火,把刘备的家底都给烧光了。不然以西蜀国中人才济济,断不至如此窘迫。”
孙权点点头道:“眼下西蜀元气大伤,但蜀地偏远,又驻大军于白帝,易守难攻,实难图之。再说那曹丕小儿,因为之前孤屡次戏耍于他,如今此子视孤如同仇寇,屡犯边境,实在令人头痛。”
孙权停顿半晌,又道:“此一时非彼一时也,吴蜀如继续交恶,实于我东吴大大的不利。我看,吴蜀结盟是迟早的事,只是,既是他先来求我结盟,那我便不能轻易答应。否则倒显得孤有些急不可耐了。”
步氏道:“要我说,先不要理他们,好好晾他们些日子。蜀使携命而来,又带来了这么多礼物,若没有见到大王,绝对是不肯回去的。”
孙权笑道:“夫人所言极是。孤就当他们不存在,只教官驿管他们吃好喝好玩好,若问其他事情,一概不知,若要上书与我,也一概不回,好好杀一杀他们的锐气。”
步氏咯咯笑出声来,道:“大王你可太坏了。若我是那年轻蜀使,遇到这种情形,远赴异邦,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心里一定要着急死了。”
孙权也哈哈大笑,抬起手来,朝那步氏的臀上一拍:“竟敢说本王坏,该当何罪?”
“大王~”步氏眼含娇笑,故作嗔怒道。
……
武昌城,吴国官驿。
周默凭几而坐,手执毛笔,正聚精会神在纸上写字,一会儿写个车字,一会儿写个马字,一会儿又写个兵字。
();() 邓芝则在堂下来回踱步,一副焦虑不安的模样,越走越快。
邓芝抬头看了一眼周默,皱了皱眉头,快步走到他的面前,焦急道:“思潜,我都要急死了,你怎么还有心思在这里写字?”
“急什么?”
周默一边回答,一边头也不抬继续写字,又写了一個炮字。
邓芝道:“已经到了东吴两天了,我们一上岸便已向吴王递交了国书,却是石沉大海,半点消息都没有。询问这官驿的官吏,也是只会摇着脑袋,说一句小人不知。竟连那张昭,我去拜访他,都称病不见。”
邓芝说着,又在地上来回踱了一圈:“你我受丞相之托,出使东吴,重担在肩,又不是告假来游山玩水,怎能不急?”
“若是着急有用,我一定比你还急。”
周默一边回答,一把将那炮字撕掉,又在新的纸上写了一个弩字。
然后放下手中毛笔,抬头笑道:“伯苗,你难道没看出来,那孙权是在故意晾着我等吗?你越是着急,就越是中了他的下怀。”
“唉。”邓芝重重地叹了口气,“这孙权,也太奸诈了。”
周默道:“以我估计,咱们在这东吴要待的日子还长着呢,这才过了两天,伯苗便如此急躁,今后的日子,可有的熬了。”
“真是气煞我也。”邓芝气的直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