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陳溫予是真的有點頭痛。
那天帶回來的小花被陳溫予夾進了書里,花小小的一朵,米黃色,花型與殘留的香味告訴陳溫予,那是朵桂花。
愛花的陳溫予唯獨對桂花喜愛程度一般,這幾天她打開那本書,盯著它看了十餘次,還像個不太對勁的變態樣,湊近聞了一次。
一股淡淡的桂花味。
……廢話。
桂花不是桂花味還能是什麼。
她明擺著的不對勁,毫無這類經驗的陳溫予,她所能想到的最好想法是距離。
逃避雖可恥但有用。
也許暫時和夏汐分開一會兒,她就恢復正常了也不一定。
這些都不是夏汐的錯。
夏汐抱著自己的膝蓋,坐在陳溫予的腿邊,她將腦袋埋進自己的懷抱里,不給陳溫予看她的表情:「溫予你是不是準備不要我了?」
被與淋濕的可憐狗狗,變成了被雨淋濕的沒人要狗狗。
不應該是這樣的。
陳溫予拋開整理到一半的行李,也在夏汐身邊蹲下,她放柔自己的聲音,妥協:「你想和我一起去嗎?」
夏汐不回想不想,她問:「可以嗎?」
陳溫予對她心軟得一塌糊塗:「可以,當然可以。」
只是但願不會讓她見識到自己家裡的一堆破事。
陳溫予接完電話思考了很久,越想越覺得,自己這學期搬來了安城住,能讓鄰家阿姨展露出這類反應的,除了家裡的那幾個長輩,陳溫予想不到更多的可能。
雖然不知道陳溫予在顧忌些什麼,夏汐不想成為她的顧忌。
直覺讓夏汐一句好聽的漂亮話也沒說,她憑本能做出了最正確的反應:拉住陳溫予的衣擺,無聲地對她:「別丟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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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用送嗎?」夏汐外婆表示:「你們說的那個地址有一定距離啊,我可以幫你們問問有沒有人順路。
長輩發話,想也知道只有『有,我很順路』和『行,我也可以順路』這兩種可能。
何必麻煩人家。
夏汐已經規劃好了路線,不主動撒嬌賣痴的情況下,她總是很可靠。
「不用啦。」回答的人是夏汐:「嗨呀外婆你就放心好了,我們不是小孩子了。你看嘛:7路公交車坐三站到動車站,動車兩站,下了動車往公交站,坐163路公交車。嗯,我買三點四十七的那班動車票,到溫予家差不多吃晚飯。」
沒有安全感的狗狗喜歡貼著人坐,陳溫予就快被她從位置上擠下去了。
也就溫予慣著她。
在鮮少有人注意的細節上,她的這外孫女是越來越肆無忌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