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的着眼点,不在于他学塾里那些学生,不在于李蔚珏一个人,而是天下人!
这是何等的大气!
不仅如此,先生当下所获得的名气,还要用来帮他化解“半头鬼家的孩子”这个名头,让他不被世俗眼光影响,能够在科举之路上顺利前行。
先生想让他这个“天才”有发光发热的机会,同时,似乎先生有希望他能把先生做不到、做不完的事情继续下去的意味。
“孩子,人们怕死人、怕鬼怪,皆因不明事理、无知愚昧,如果他们懂得多了,便不会如此。”先生说道,目光带有希冀。
李蔚珏明白,先生是想让他放开心胸,不去计较人们对他的看法,不要愤世嫉俗,尽量帮助人们获取知识。
因为只有全民素质提高了,才不会有这些偏见——所谓“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先生,银票你拿着,”李蔚珏重新把银票推回先生手里:“这五百两是刻印坊那边换取你独家委托书的,不要白不要;
村学的事我会跟爷爷说,一定会建,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育达书院分院’!”
();() ……
从先生家出来,李蔚珏与骆毅相互交换在先生家都干了些什么。
提到办村学时李蔚珏说道:“虽然不情愿,但先生说得对,只有人们的认知都提高了,咱们家才能不受歧视。”
骆毅也赞同:“就是就是,关键是对你有好处;
我听师母说,常有出身不好但学问好的学子,被有钱有势的公子哥儿欺负;
让他们不是拉肚子被迫中断考试、就是栽赃嫁祸些什么,让他们失去考试资格;
而出身不好的学生不是家贫就是名声不好,比如寡妇家的孩子等等,这样的人被欺负也反抗不了,因为没人维护他们。”
李蔚珏笑笑,没再说话。
别说小丫头了,他自己都没有想到先生如此高义,他和小丫头一样,眼光没有先生深远,胸怀不如先生博大,都只会把目光盯在眼前利益上。
“阿珏,我听师母说,胭脂铺新出了一种管子装的口脂,把管子扭一扭就能冒出来一截,可以像手指头那样涂在嘴上……”骆毅说道。
李蔚珏一听,那不就是唇膏嘛,可马上意识到,小丫头提的是胭脂铺,这里的胭脂铺哪会有现代形式的唇膏?
一定是代晓初鼓捣出来的。
小丫头是不是又想去找代晓初了?
果然,就听小丫头说道:“我猜那么新奇的东西,一定是代姐姐弄出来的;
不过师母说,那东西越来越不好用了,你看……”
骆毅拿出一个银质的小管子:“这是师母送给我的,说现在的没有一开始出的口脂好,以前刚出的时候,管子一拧就出来;
现在这个,你看,我都拧到底了,它也不动弹;
师母说,虽然买不到以前那么好的,但好歹是新鲜东西,颜色适合年轻女孩子,就送给我了;
你说,既然代姐姐弄出这个好东西,怎么会越出越差?
代姐姐会不会因为东西越来越不好而受责罚?
对了,上次你们不是说代姐姐让人抓到作坊里做工还债了吗?是不是代姐姐发生什么事了?
阿珏,我们去看看她吧?”
“小丫头!”李蔚珏板下脸来:“怪不得你要跟着出来拜年,原来打的竟是这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