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一袭灰黑色大衣的女子带着心伤和无助与那位曾伴她多年的老友兼家人告别。
离开墓园的姜虞并未回酒店,也没有去巫疆的别墅,她只去了一个地方:看守所。
这里有她放心不下的人,又不能亲见,只能静静地在不远处看一眼,虽然看不见,但她离她近一些,心里就稍微踏实一点。
明日,凡羡将会正式判刑关押,会被分配到郊区的一家监狱,她已经打听好,距离那边最近的一家旅馆只有十公里,她会在旅馆住一段时间。
等心情恢复一些她会申请探监,然后回国,也许她会把佟悦接到梨阁小住,之后她每半月飞一次墨州,一是去墓园,二是去监狱。
姜虞已经想好了,未来会有很长一段时间都要过这样的日子。
在看守所逗留至深夜才离开的姜虞没有想过会碰见巫疆。
“跟我回别墅,你若想见她,我来安排,不必这么晚留在这里。”巫疆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是真的很在乎那个叫凡羡的女人,有时候他的坚持真的会在一刹那想要松动的感觉,可是一贯的作风不允许他半途而废,况且凡羡已经认罪,至少他还有时间与姜虞周旋,一年不行就三年,三年不行就五年,总之他一定要让姜虞成为自己的女人。
姜虞抬眼望了望天空,星辰没有,只有漆黑一片。她低眸,目光清冷。“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没有用的。”
巫疆仿佛被她看穿,竟有些恼羞成怒,死死抓住她的手腕,用力将人带进自己怀里,在她耳边咬牙切齿。“喜欢女人有什么意思,凡羡能给你的我都能给,她不能的,我照样可以给你,她只会给你带来痛苦不安和悲伤,她杀了你的姚雪,你应该恨她的!”
恨,从来不是平白无故,爱,也不是无缘无故。
姜虞并未推开他,心里波澜不惊。“你懂什么,你的偏见只能让你这么狭隘的自以为是。”
“所以就算凡羡杀了姚雪,你也依然爱她?”巫疆接受不了,心里抓狂。
姜虞轻叹。“果真如此,我是不会原谅她的……但我依然会爱她,心疼她,放不下她……。”
“够了!”巫疆怒吼。
细雨绵绵起来,风一吹,竟会有寒冬的感觉。
姜虞推开男人,望了一眼看守所,轻飘飘地言语。“再怎样欠你一个人情,”她幽深的眸子定在巫疆脸上,“帮我安排一次见面的机会。”
巫疆斜睨她,抵近。“你欠我的可以慢慢还,也可以不还,随我回别墅,探监的事我来安排。”
这个男人有一点值得她称赞,也是这点与她极像,那种锲而不舍的精神和对喜欢的人尽量的包容与迁就。
她不是冷血的人,知道他接近她的目的,他也不止一次向她表白示爱,只是她不想要罢了。
姜虞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有点冷,又有点抗拒。在细雨中她转身,拉远与男人的距离。
她自小养的好,不管是容颜上的好,还是身体素质,很少生病,若非最近生太多的事,她根本不会整日混混沌沌。
走在大街上,路灯昏暗,雨水淋湿衣衫,一天下来没吃没喝的姜虞极力坚持身体的不适,拿出手机的那一刻因头晕而踉跄的摔倒在地。
不远处的巫疆踩着地面的雨水奔向她。
姜虞坐在地上,仰面朝天,任雨水打在面颊上,刺痛双目,最后她不知滑落的是泪还是雨,在看见男人时,乌色如漆墨般的眸子瞬时黯淡清冷起来。
不爱,就是这样明显。
强制爱,不适合她。
巫疆将她抱在怀里,带着请求。“跟我回别墅,我不会对你怎样,你想见凡羡,我马上让你见她。”他是爱她的,爱到了无比卑微的地步,愿意无限降低底线,一退再退。
姜虞晕倒在巫疆的怀里。
她实在太累了。
看怀中不再抵触自己的女人,柔软的像一只猫。他的心第一次感到疼痛,爱一个人真的可以让人悲喜交集。
这夜,姜虞病了,高热持续一夜,直到天大亮才好转。
即便病着不醒的状态下,她嘴里念叨着的还是那个被暂押看守所的女人。
巫疆守了她一整夜,等她退烧才离开。
男人狠起来要比女人残忍多了。
他答应姜虞会安排两人见面,但他不承诺会一直这样纵容两人牵扯不断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