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沉默了很久。
早产儿天生就会比一般孩子体弱多病,俗话说得好,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如果孩子天生身体不好,那他未来不管做什么,都会有隐患。
秦淮川怎么也算是孩子的叔叔,对于未出生的孩子,他心怀仁慈。
但也知道,对于祁风来说,虞初的身体高于一切,他不想再见到虞初受苦,所以想早点帮虞初解脱,他不好再多说什么。
“师兄,这件事,我觉得你还是回来之后,跟虞初好好商量再说。”秦淮川轻声抚慰着:“你不要小看任何一位母亲,想给孩子一切的心。”
祁风喉咙动了动:“但我不会看着初儿一直这么受苦。”
“你先安心做好萧小姐的手术吧,虞初这边,我跟小师妹会好好照看,这几天我也不会回去了,等你回来。”
“我明天就回来。”
手术室。
所有人都在等着祁风过来,只有刚帮忙萧萧处理术前准备的医生,忽然脸色一变,想到什么似的:“糟了,我是在听到消息之前就给病人注射了药物,现在过去10来分钟,手术不能拖的,搞不好会对手续会有影响!”
闻言,旁边的护士们也慌了神,纷纷抬头看着时间:“那怎么办,只能先开始做手术了,等不到祁先生过来。”
“不行啊,这里没有医生提前做过全面的功课,而且祁先生准备的手术,跟我们传统的手术风格不一样,要是万一不对应,只会对病人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
“当务之急,是赶紧把祁先生找回来动手术,看他还有多久。”
说着,他们看向一头的朝风:“刚刚祁先生跟你说完话之后,去哪你知道吗?赶紧去找到他。”
听他们吵了半天的门外汉朝风,大概猜到手术已经强制开始了,再这样拖下去会对萧萧姐有影响。
这关乎着萧萧姐的安危,朝风不敢怠慢:“我这就出去找。”
昨天找了一晚上的傅擎钰,今天又要找祁风。
朝风一个头两个大,拿出手机给祁风打去电话。
而躺在病床上的萧萧,身体已经渐渐没有知觉,但大脑是清醒着的,能听到他们的对话以及看到他们的慌乱。
她的心,重重一沉。
说不定害怕是假的,毕竟是人生第一次上手术台,看着旁边摆着的冰冷器仪器,她有种被扔到冰库的感觉,能感受到空气中的寒意,渐渐包裹着她。
即便如此,她扯出笑容,看着旁边的医护:“你们不用慌,就算祁先生没有及时过来,但你们也是合格的医生啊,肯定也有做过类似的手术吧,既然已经强行开始了,不如就你帮我手术。”
被她盯住的医生,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有些愧疚的指着自己:“你……你相信我吗?”
“相信啊。”萧萧的笑意更深:“我平时上班,也会出现帮忙顶替同事的活,只要是同一岗位的,其实都是可以接手的,可能医生的话有更慎重一点,但我的情况不是很乐观吗?所以我相信你,如果找不到祁先生,就你来吧。”
闻言,医生自愧不如的低下头,然后坚定的看着手边的工具:“萧小姐,你是我见过情绪最稳定的病人,我一定会做好手术,不会辜负你的信任。”
其他医生们看过来,犹犹豫豫:“刘医生,这样……真的好吗?”
“来吧,你们当我副手。”
其实他们都是秦淮川培养出来的骨干医生,做手术不在话下,只是萧萧的身份太过于特殊,所以大家会很有压力。
看着他们有条不紊拿起工具,萧萧暗吸了一口气,眼睫眨得很快,呼吸竟有些不稳。
医护们全心全意的着手于手术,并没有注意到她,强装镇定之下的慌乱。
忽然间,从帘子后面伸出一只手,轻轻的勾住了她不能动的小拇指。
那只手温暖而粗粝,竟跟傅擎钰的手不相上下。
粗糙的指腹缓动之时,她心头止不住的狂跳,随后便是一片平静,心头的不安,在不知不觉间消失不见了。
开始,她以为是傅擎钰。
但想了想,手术已经开始了,除了医生跟病患,其他人不会进来。
再细细感受时,就察觉到了不一样。
她的脑海愈发的清醒,唇角勾起一抹了然入心的笑。
“原来……你是我的哥哥。”
那头半天没有出声的谢长安,跟着笑了起来,好奇的问:“你怎么知道是我?”
“你掌纹里的伤口,还没有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