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伊斯特困惑道。
詹姆斯叹了口气,“是‘宣传’,但在这个时代,更准确的说法是‘火耗’或者‘食利者的固有利益’。”
“怎么说?”顿时,伊斯特来了兴致,稍稍端正了自己的坐姿。
“在说这些之前,我想我应该先告诉你,苏维埃主义眼里的乌托邦,与资本主义眼里的乌托邦两者的区别。”
詹姆斯轻轻抿了抿唇,随后又好似想到了什么,不急不慢的说道,“并不长,正好可以用来打这段路程上的时间。”
看来你成为贝克兰德年龄最小的教授不是没有道理的。
看着面前声音平和的【真我】,伊斯特不禁想起了自己前世高中政治课的老师,心中暗道。
“先,资本主义认为的乌托邦,是一个以上层统治阶级为主脑,中层维护阶级为骨架,外层奴隶……为血肉组成的畸形社会。”
少女的声音温和而平缓,缓缓回荡在马车狭小的空间中,相比于伊斯特印象里的那些声音里都带着焦躁语气的老师们来说,现在的她,好似才是自己印象里的,真正正面的师者形象。
“而在这种社会中,祂的血肉是干涸的,祂的骨架是僵硬的,祂的大脑是臃肿的,而这个社会根本利益,是为主脑服务的。”
“所以,总结一句话,就是这个社会的终极乌托邦形态,是建立在祂的血肉永远不会干涸的基础之上的;而除此之外,祂的血肉是毫无思想的,祂的骨架是坚硬的富有神经的,祂的主脑……是思想丰富的。”
詹姆斯顿了顿,随后轻叹了口气,“在这个畸形的社会里,乌托邦这一概念,都是要为主脑服务的。”
“……那么这样看来,主脑的生活与血肉的生活之间,相差的会很大。”伊斯特小声道。
“当然。”少女赞许的看了自家本体一眼,但在那双绿宝石倒映着的少年倒影的中心点,却是他那白皙而欣长的脖子。
“而苏维埃主义……也就是共产主义的乌托邦社会形态,却与之相反。”
“如果说,资本社会中的乌托邦都是为主脑服务的话,那么共产社会的乌托邦,是这个社会中的所有人都有资格去定义,去使用,去自维护的,铭刻在其社会本体上的‘圣痕’。”
“而拥有了乌托邦名字的祂,将会保证每一个人的存在,因为每个人的存在对于乌托邦的定义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不可舍弃的一部分。”
“哈?”
伊斯特懵了一瞬,随后下意识的反驳道,“你的意思是,资本主义的乌托邦是维护主脑的工具,而共产主义的乌托邦则是人们亲手创造出的神?”
“不,准确的来说,是神人。”詹姆斯轻轻点头,同时轻轻咽了口唾沫,稍稍转头,看向马车车窗,声音平静道,“是拥有绝对人性的神。”
可惜了,没能在脖子上印个草莓……
感受着身下马车的稍稍放缓下来的颠簸感,少女心中暗暗叹息道。
“可你我都应该清楚,这种神是不会存在的。”
大脑短暂宕机了片刻,伊斯特方才领悟到了对方真正想要表达的意思,于是惋惜道,“可惜了……”
而听着他的回答,詹姆斯却是勾唇轻轻笑了笑,随后挥手散去了灵性结界,推开了车门。
“下车吧,霍尔小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