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周围没有其他要排队讲题的同学,但她就是不给我讲,还一个劲地半是认真严肃,半是浅笑着鼓励我,让我过去,话语间还带着觉得我小气忸怩的而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去问#恒辰,我刚给他讲过,他肯定想给你讲。"
我被赶鸭子上架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离开时数学老师还笑着拍了我的背一下,仿佛看穿了我的某种想法似的,令我脸颊热滚烫。
我誓,我当时真的没想到会这样,对于15岁的我来说,只需要一个校服摩挲的擦身而过,就足够令我甜蜜的旖旎幻想了。
在百转千回纠结和磨蹭中,脚步已经过去了,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的同桌看到我过来,就眼睛一亮,很开心地腾地站起来,让出自己的座位,还把自己的凳子往后拉开,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这让我受宠若惊的同时,也很尴尬,总觉得弄得好像阵仗有点大似的。
而他则气定神闲地单手撑着课桌,轻托下颌,好整以暇地笑着,也似乎有些脸红,推嫌着拍打了几下他的同桌。
于是他的同桌带着亮晶晶的含不住的笑意,跑去相熟的朋友那里两个位置挤着三个人那样坐去了。
我坐下来的时候,听到他清了清嗓子,"咳咳",两人都有些尴尬和无措。
事实上那时候我就是骑虎难下,而且有些晕,虽然晚自习小声讨论的声音不绝于耳,但是总觉得刚刚是不是动静太大,好像全班的目光都看过来一样,这让我脸颊持续热。
"这题!"所有的话都拧巴着不知道怎么说了,于是我干脆把习题册拍在桌子上,指着那道函数题,很不讲礼貌地丢下两个字。
"咳咳…"他单手握拳放在唇间,又清了清嗓子,然后拿过草稿本压在习题上,画出草图,开始给我讲题。
他说的话并不快,语调也很轻柔,但我完全被他的侧颜吸引,这么近距离美颜暴击,让我脑袋成了浆糊。
"然后最后代入x=。。。,就可以了。"
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讲完的,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偏着头在看我了,措不及防和那双让我惊艳心动的潋滟眸子对视上,我的心开始如擂战鼓,甚至就像跳动着耳边。
我立马移开目光,整个人都乱了,我想逃离,我想说我懂了,然后谢谢再见,但是嘴上一开口就瓢了,把"我懂",说成了"没懂"。
于是他略一惊讶,然后嘴角含笑,继续用草稿本压着我的习题册,重新画图给我再讲。
我想澄清,但是他已经准备重讲了,而我的嘴巴就像被粘住似的,所有的话都被堵住了,不由自主就会开始听他的的。
第二遍我认真听了,强迫目光落在题上,视线随着他讲述的笔尖移动,这样集中注意力,才让我的脑子清醒了些。
在他讲完时,我诚挚地道了谢,低着头不敢看他,从他的草稿本底下抽回我的习题册时,微一抬眼间,觉得他似乎有话要说,于是我心一提,直接错开凳子飞快走了。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怕些什么,举动也很矛盾,显得很没有礼貌,只是我的心已经乱了,这种悸动让我惶恐又沉迷,只能落荒而逃。
我无法否认自己是在扮猪吃老虎,毕竟我当时就读于本市最优秀的一中,而且我的成绩一向都很亮眼,但我心里找好了借口和理由。
我的数学成绩并不是第一,所以有不会的题目也是正常,所以我请教别人也是正常,应该不会被察觉出端倪。
毕竟我先问的是数学老师,是数学老师让我过来请教他的。
我在心里这样告诫自己,实在是很怕被别人看出心思。
回到自己的座位也是心绪不宁,后面下课了,我的同桌打趣我,大学霸居然也有不会的题,还问我去找#恒辰请教是不是有些不开心,她一直认为,我有些讨厌他。
我板着脸色,错开话题。
其实我的同桌这么想,并不是没有缘由,#恒辰是物理课代表,收作业或者其他时候,同班同学总有打照面接触的时候。
但是我总是拜托别人帮我交物理作业,而且处处故意避开他,有很多次实在太明显,也无怪乎我的同桌以为我反感#恒辰。
但是好在没有人误会我喜欢他,这让我安定下心。
在大家眼里,我是全心搞学习的大学霸,我是不会谈恋爱的,我和朋友聊天时也都是透露出这个讯息。
但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从那节晚自习和他有了第一次接触后,我的心就悄悄松动了,有什么难以言明的东西流淌了进来。
那是我沦陷的开始,即使现在都2o24年了,过去了那么久那么久,我依然还能回忆起当初栩栩如生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