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暮里俯身贴了贴他的手腕,前调是海水的咸,他想起赤足涉海的爱人,潮水打湿白皙的脚踝,那时他只有一个念头,谁都不可能把沈朝汐抓进手里。
中调是绵延的春雨季,潮湿的冷香,群群簇簇的细小花蕊在季雨里绽放,宛如白色星星。自由任性,沈朝汐肆意生长的生命力。
余味却莫名钝重,甚至有些似曾相识的腥。想通后竟让人脸红耳热。是沈朝汐每一次无辜的勾引。
“暮暮。。。”竟然轮到沈朝汐羞涩。迟暮里贪爱了他手腕的余香。眼陶醉,鼻尖摩挲,“这么喜欢吗。”
“嗯。让我想起了你。。。”迟暮里鼻息打在他腕上,“小潮。让我想起每一个你。”
沈朝汐两颊泛红:“这瓶香水,是我信息素的味道。”
迟暮里一怔,喃喃出神:“真的?真的吗?”
看爱人如盲人重见光明般恍惚,沈朝汐竟也心悸:“嗯。很像。。。不,一模一样。”
迟暮里竟鼻尖酸楚,情不自禁张开双臂,将他拥进怀里,埋进颈窝嗅食那抹湿冷的馥郁:“是吗。。。是啊。。。”原来这就是沈朝汐的气息。
。。。。。。
开场词结束,嘉宾自由试香,迟暮里领着沈朝汐去找余程道一声感谢,可能还会谈谈后续注资扶持。
却见余程身边站着一位红裙盘、身材高挑的女性a1pha。闪光灯下如气质熠熠。
待记者散去,迟暮里才上前搭话:“向老师。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你。”
向苓一怔:“迟暮里!我前段时间看到新闻了。你还真是深藏不露,现在可是迟总、迟大老板了!”
余程:“迟哥你和向老师认识?向老师是我们意爱的品牌代言人。”
“那还真是无巧不成书。”迟暮里合目一笑,“向姐以前是我在剧院的前辈。”
向苓也感慨:“是啊。你也是我印象最深的后辈。每一场话剧,不论演出还是排练,你永远是最投入的那个。那时候你那么辛苦,我们背地里都叫你戏痴,有这精力不去影视圈,来混话剧。不过谁也都没想到,你原本那么拼命,竟然是来体验生活的。”
“表演是我生活的一部分。”迟暮里轻轻。
“暮暮他就是喜欢演戏而已。”沈朝汐兀地从迟暮里身后钻出来。
“咦。沈编。”向苓看向两人紧握的手,左右想通了什么,又想不通什么,“小迟你那个omega男友难道是。。。”
迟暮里笑了:“一直是他。”
向芩看起来仍然满腹疑问,不过左右是被她压住了:“你们那部电影怎么样了?怎么后面都没消息了?”
“哦。。。”提到《烧》,沈朝汐还是遗憾的。
迟暮里说:“停拍了。暂时。”
“毕竟你现在是迟总,迟大老板了。”向苓苦笑,“可我说真的,你真是天赋型演员。当时看到新闻,我第一反应是可惜。如果你能进入影视圈,肯定会留下非常、非常多经典角色。”
迟暮里淡淡:“现在走上这条路,我也并不后悔。”
“也是。毕竟当演员不比做老总,是很辛苦的。”
沈朝汐动了动唇,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电影是迟暮里的向往,他一直知道。可是为了有稳定且充裕的经济收入给他治病,迟暮里到底是接受了给迟孟京打工的命运。看似光鲜亮丽,不过是日复一日处理自己毫无兴趣的商业事务。且全年无休,身上捆绑整个商业帝国的起起落落。
何其疲惫。
沈朝汐确实想要带迟暮里私奔过,可他们的力量太弱小,两朵被现实打碎的浮萍。就像相恋第一夜他们以为自己哪都能去,可次日还是因为实在找不到加油站而灰溜溜地叫了司机来接。
实际上沈朝汐很明白,手里这袋香水是余程林页精心设计出来,讨好迟家的敲门砖。毕竟迟家掌握着时尚界风向,稍稍为意爱推开一条缝都是巨大的利益。
何其可悲。
他陷进无端的自责与恍惚,就连迟暮里按了按他的肩膀,在他耳边说:“你在这儿等我一下。”都没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