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昨晚,她既然已经弄清楚了他身上具体发生过什么事情了,这会儿对教会他游泳这件事,也就没了什么执念。
原本,她想要教会他游泳,只是因为,游泳是一项必备的生存技能。若他真是有一天不小心落水了,他能够有自救自保的能力,而不是把活下去的希望交由别人选择,寄托在别人的大发善心之中。
毕竟当年……
她不希望当年的事情在她身边再有人发生。
但……他的情况不同。
非要逼迫他去重新掌握这项技能,倒是极有可能将他推入涉险的境地。
大不了,她以后不带他去涉水的地方。
“要不就算了。”时舒坐在汽车后排座位上,第一次在这件事情上和他交换了立场:“对你而言,能不能重新学会游泳,其实也没个所谓。”
“它既不会影响你的日常生活,也无法提高你的生活品质。最多,也不过就是,避开,少去或者不去那些有水的地方而已。”
徐欥没有回答。
他仍坐在主驾驶位上,他仍乖乖地系着束缚着他的那条安全带,但原本落在后视镜里和她对视的视线慢慢垂下,落在低处。
他仍没有解开车锁的意思。
怎么?
难道,她不答应他,跟他比赛游泳,他还能把她锁在车里,不成?
“抱歉。”徐欥听她这么说,很快解锁开车辆:“我没有把您锁在车里的意思,我只是一时忘了。”
车锁“啪嗒”一声,松开了禁锢与限制。
她于是妥协地问了句:“心里没阴影了?”
“不知道,不确定。”徐欥回答说:“但我现在,我就是……很想跟您痛快地比一场。”
二十出头的年轻男人。
他的胜负欲啊,一但被人激发出来那个苗头了,按也按不住,除非……
那就治一治,灭一灭他的威风,好了。
“产生溺水反应怎么算?”
他仍一头热,答非所问:“我不会让您。”
行吧。
时舒不重不轻地拍了下大腿。
是时候,也该解掉他身上那条束缚着他的安全带了。
时舒从里侧推开车门,徐欥以为被她拒绝,视线又垂得更低了一些。
她以后,都不会再愿意和他一起做游泳恢复性训练了吧?
想到这里,一种低落的情绪攀上来,将人拖入迷茫之中,这种感觉不比当初放弃走游泳运动员这条路的时候轻松。
直到,她绕过车身半圈,从外面拉开了主驾驶室的车门,她低头,纤长的手指落在他右边腰处。
他顺着她的动作投过去视线,他看见——
她的手指在安全带的卡扣上摁了一下,她亲自替他解开了安全带的卡扣。
淡淡的薄荷清爽香气擦过鼻尖,他听见,她说:“还愣着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