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她松了手,“你现在可以说了。”
殷时瘫在车厢里喘气,冷汗一层层地冒出来,显然刚才唐停的举动真的吓到了他。
他颤巍巍抬起手,指向角落里的灯台,那灯台和车身连在一起,可以避免行军途中灯烛掉落。
“左边敲一下,右边敲两下。”
唐停侧头看了一眼,这距离也不近啊……
她将匕贴着那二两肉扎进车底,殷时浑身一抖:“这次我没骗你!”
唐停扫了他一眼,见他眼底都是惊惧,身体甚至还在战栗,这才满意的点头,看起来这次是真的。
她抬手敲晕了殷时,这才朝着灯台走过去,左右敲了敲后,灯台自动上滑,将一个暗格露了出来,一个巴掌大的盒子静静躺在里头,淡淡的药草香飘出来,正是药引子的味道。
唐停心里一喜,可出于对殷时的防备,她还是耐着性子检查了一番,确定上头没什么迷药和机关之类的东西,这才去开盒子。
“终于能和谢蕴交差了……”
话音戛然而止,盒子里是空的。
唐停不敢置信地看着盒子,怎么会是空的?明明有味道。
她低头嗅了嗅,药引子的味道的确附着在上面,可东西呢?
她转身去看殷时,就见对方正掀开木板从缝隙里滚了出去,她抬手去抓,却根本没来得及。
短暂的骚乱过后,战车四周都被蛮兵围了起来。
殷时的声音从外头传进来,又哭又笑:“你们怎么就这么蠢,我都说了,想要药引子就拿谢蕴来换,你们把她给我就好了啊,为什么还要来偷……我藏的药引子,怎么可能让你们找到?”
唐停将指节攥得咔吧作响,她已经很久很久都没这种想杀人的心情了,殷时,你很好。
“送她上路吧,”殷时合上眼睛,仰着头享受胜利的快感,“再给谢蕴送封信,就说下次来的人如果还不是她,我就会直接烧了药引子。”
守卫答应一声,弓箭手就位,箭雨朝着战车,铺天盖地地射了过去。
“呼!”
谢济骤然惊醒,心跳一瞬间快如擂鼓。
他抬手摁住胸膛,有些不明白这忽如其来的惊悸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做了噩梦吗?
可什么噩梦能把他吓醒?
他凝神去想,却死活想不起来梦见了什么。
“谢侯。”
钟青在外头敲了敲门,谢济思绪被打断,他甩甩头起身去开了门,昨天庆功宴上众人都很高兴,不停有人去敬殷稷酒,他不好推辞,可那副身体又不能多饮,他只能去拦,最后硬生生被灌得不省人事,被副将送回来一直睡到现在。
“钟将军,怎么了?”
“皇上传召,伐蛮计划要重新拟定了。”
“请稍后。”
他匆匆换了衣裳出门,刚到行宫门口就看见将士捧着个盒子走了过来,隐约有血腥味散出来,他眉心一蹙:“这是什么?”
“前线送过来的,说是蛮军指名要给谢姑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