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下面石頭好粗糙。」蕭渺渺坐下穿鞋子,抱怨說,「磨得腳心好痛。」陳閣說:「嬌氣。」蕭渺渺哼哼兩聲。
雖說是競賽,但洞穴中黑暗未知,大家傾向於一起走。於是通過的兩組在原地等待最後一組。
米廳一開始就讓鄭凱蹲下背自己,鄭凱心裡願意,但他體格沒經過什麼鍛鍊,要穩穩噹噹地背著一個成年人,沒那麼容易的。涉到河流中央,感到腳下石塊粗糙,水又冰又涼,小腿就不受控地開始打顫起來。
米廳騎在他背上,腳高高地翹起來,打著手電筒,催道:「快點啊,兩步路,你怎麼不動?」
鄭凱憋得滿臉通紅,不願意在他面前露了怯,艱難地抬起腳。這時候,米廳不耐煩了,也看出來他背不動自己,道:「唉算了,就知道你靠不住,我自己走。」
說著腳腕一晃,就要跳下來。鄭凱強撐說:「可以,我可以啊,你別動啊!」握緊米廳小腿,不讓他下水。
一時之間,兩人爭執起來,鄭凱穩不住身形,「噗通」一聲,兩人齊齊倒進水裡。米廳氣得大吼大叫,無意間喝進去幾口水,嚇得臉都發白了,顧不上往岸上趴,扣住嗓子眼就開始乾嘔。
誰知道這水裡有多少幾千年的髒菌蟲卵!
【哎呀,好可憐,,這這這,,,】
【怪倒霉的這兩個,主要是沒啥默契吧,好好地怎麼就走不過來了】
【完了完了,鄭凱要被米廳熊死了】
岸上的人一聽那動靜,立即圍了上來,傅黎上去將鄭凱拉了上來,而後強拽著米廳將人拖上岸。米廳咳得肺都要炸了,嗚嗚咽咽。本來他就怕黑怕髒,一路強忍著,到這時候終於爆發出來,一時覺得委屈,一時覺得吃了不乾不淨的細菌,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小命嗚呼了,一時又覺得全身都濕透髒透,沒有一點頭緒,只好坐在那裡眼淚狂流。
鄭凱哄不了他一點,一靠近就被米廳推開,罵道:「都怪你!好髒!」
【成年人的崩潰,往往就在一瞬間。。(心碎)】
【代入一下,確實有點抓狂。。】
眾人對這突發性的一幕都感到有些詫異,有點不知所措地盯著看。季姿意也是,可隨後就從背包里拿出一條乾淨毛巾,用礦泉水澆濕了,扶住米廳,將他的臉仔細地擦了兩遍。
擦完臉,又將雙手擦了一遍。
「別哭了。」季姿意抹掉米廳眼角流出的淚水,「現在乾淨了,你瞧?」米廳照照看自己的雙手,潔淨的,溫暖的,心中的秩序感這才恢復了一些,哭泣聲音漸小。
季姿意問他:「要不要喝點水。」米廳一聽水,眼淚唰一下又流出來,腦子裡過了一遍最壞的情況,捂著自己的胃,搖著腦袋地對季姿意說:「我完了,我完了。」季姿意不懂,摸著他的臉頰問他怎麼了。
米廳心靈正脆弱著,被季姿意摟在懷裡,聽到他溫柔的聲音,不由自主就有點沉溺其中,摟著他的腰,哽咽地交代了。
季姿意拍拍他的腦袋說:「不會的。這裡的水是流動的,不是死水,沒那麼髒。其實大概是降水流進來的,從山頂到這裡,已經過了一層過濾了,你又只喝了一丁點,還吐出來了。再說,胃裡跟這裡環境不一樣,細菌到了裡面適應不了,也是要死掉的。」
米廳聽了他這番解釋,絕望中立即冒出一顆綠苗苗,順著杆子往上爬,「真的嗎?」
季姿意道:「真的。如果你不放心,今天晚上去醫院做個檢查。」
米廳立即覺得心中安定了,能繼續活下來了,秩序感和理智漸漸回歸。自己抹掉眼淚,吸吸鼻子,看大家都望著自己,還挺不好意思的,小聲說了句對不起。
正扭捏著想跟季姿意說幾句話,季姿意卻已經被傅黎拉起來,往前走了。
米廳往傅黎背上狠狠瞪了兩眼。鄭凱往他身旁湊,跟他道歉,他從鼻腔里哼一聲,抬起下巴,依舊是那副傲慢的姿態了。
鄭凱:對味了。遂安心走在米廳身旁。
前面,傅黎瞧著季姿意眉心微微蹙起來,撓了下他掌心,問:「怎麼了,你覺得他不對?」其實大家都看出一些,只不過確實摸不著頭腦。
季姿意道:「他可能有點強迫症的症狀。我有一個表弟,也是這樣……」
傅黎點頭,季姿意道:「平時倒是沒事,就是突然失去秩序感的時候,容易歇斯底里,不知所措。」突然倒退回小孩子的狀態。傅黎道:「我之後跟鄭凱說說。」
季姿意點頭,笑笑說:「這樣的狀況比較少,有人在旁邊耐心一點就好了。」
後面,鄭凱後知後覺有點擔憂,對米廳說:「咳……咱今晚回去,去趟醫院檢查一下?我陪著你。」
米廳登時眉毛倒豎:「有什麼好檢查的?你剛才沒聽他說?」
鄭凱摸不著頭腦:「啊啊?……聽,聽到了,應該是沒事,我剛才看那水也是挺清的,咱這不是以防萬一嘛……」
米廳抱起雙臂,下巴往前一指,不允許質疑的態度:「他說得肯定沒錯,不用檢查了。」
鄭凱吞吞吐吐:「我就是說,咱們檢查一下,不是更加放心嘛……」米廳猛地睜開雙眼,喝道:「我現在還活著,不就說明他說得沒錯嗎!別說了,我的身體我知道!」
鄭凱:「……」
這時候,前面出現了一條岔路,嚮導道:「出口就在前面,這兩條路都能出去,不過有一條路長點。」季姿意挑了挑,選了左邊那道,蕭渺渺點兵點將,點到右邊那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