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远方。
停留的候鸟带走了圣洁的格桑,
许下爱她呵护她的愿望。
囚牢困住了精灵,
洁白的花慢慢凋谢,
我亲爱的女孩啊,
我该如何让你再次盛开?
…………
亲爱的女孩啊,
请让我的心随你回到故乡,
回到梦开始的地方。”
男音中不知何时加入了女音和声,一唱一和,互诉衷肠。
“画家从始至终都没有染过毒,也没有出轨,他为什么要骗她呢?”
闫熠看完后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卫宸安的演技真不是吹的,画家从干净得像荷叶上的露水,到陷入泥淖挣扎,再到最后放弃生命的释然,一切的一切都是水到渠成,十分自然。
“从古至今,艺术总是和暴力、性、毒等一切黑暗的东西挂钩,普通人对这些东西感到好奇,却又碍于道德和教养不敢轻易将这样肮脏的想法暴露在人前,只能通过窥视别人的作品,满足内心的黑暗。”司辰安打了个哈欠,“画家必须死,而且还得死的有特点,这样他的画才能成为绝品,才能卖出高价,支付女儿高昂的医疗费和妻女下半辈子的生活费。”
“他和她的妻子一样深爱着对方,他希望妻子离开自己,却用最俗套最低级的方法自欺欺人,愚蠢至极。”司辰安垂下眼眸,叹了口气:“爱这种东西,太复杂了。”
“如果他当初选择留在草原呢?这也是一个很好的营销噱头。”
“画家的妻子是自由的鸟,画家又何尝不是呢?艺术来源于生活,一瞬间的灵感可以创造很多艺术品,将画家留下,也是一种禁锢。”司辰安拍了拍闫熠的手背,翻身抱着他的腰吐槽道:“何况真正的艺术家从来都坚信酒香不怕巷子深,不屑于营销,营销都是低俗的人才用的。”
“不为五斗米折腰?”闫熠笑出声,轻轻抚摸着司辰安的侧脸,“看来我的思想境界还不够高。”
“人人都想当‘种豆南山下’,逍遥自在。”司辰安自嘲一笑,抻了抻腿叹道:“但是人家有田有房有钱,即便‘草盛豆苗稀’,田地荒芜,也不用担心生存问题,你去看看普通农民,要是遇到这种境况,指不定得哭成什么样。”
没有经济基础的上层建筑等于白日做梦,饿着肚子追不了梦,都不用跑的,走几步就累趴了。
“你对这个世界很悲观。”
“嗯,我是乐观的悲观主义者,即便预料了不好的结果,也会去试一试。”司辰安裹着毛毯翻了个身,在闫熠腰上掐了一下,“我就一套衣服,天亮之前要是没干,你就等着挨训吧。”
“你训,我保证不动。”闫熠笑眯眯地凑到司辰安耳边,低声道:“你凶我的样子也很好看,我也喜欢。”
“滚,我现你丫的有受虐倾向。”司辰安拍开闫熠的脸,把脑袋缩进毛毯里,“困了,睡会儿,日出的时候叫我。”
“睡觉就睡觉,看什么日出?别闷着自己。”闫熠把他的脑袋从被子里弄出来,笑嘻嘻地道:“我可没有受虐倾向,换个人和我这么说话,我早把他的牙给打掉了,只有你是例外,你在我这里有特权。”
“哈……这么说我不得对你感恩戴德……”司辰安打了个哈欠,总算没有把脸埋进被子里,抱着闫熠沉沉睡去。
等到怀里的人彻底睡着,闫熠捏了捏他的脸,抱着裹成一团的蚕茧走进卧室,盖好被子后轻轻剥开茧衣,露出白皙柔嫩的蚕蛹。
“司辰安,别骗我。”
闫熠抱着司辰安,睁着眼睛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一夜无眠。
他好像了解了司辰安,又好像不了解,他不相信司辰安会这么轻易地把老底交代出来,却又心存侥幸,希望他说的是实话。
在过往二十一年的人生中,他从来没有这么纠结过,司辰安,还真是一个例外,意想不到的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