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缺乏制海权的条件下,岛屿上的防守方被完全孤立,得不到增援,伤病员也无法后送医治,这和以上甘岭为代表的战例有根本区别。
在这种情况下,防守方所能做的就是利用囤积的有限的兵力和弹药,最大化利用地形构筑绵密的纵深防御体系,抱着必败决心和进攻方血战到底,以命换命,作困兽之斗来争取时间。
从军事上来说,这种糟糕条件的战役是要尽量避免的,但无奈太平洋岛屿攻防战就是这么的残酷。
选必要之岛、略次要之岛,择其要点而守之——这便是周某人给予皇帝的答复。
这是战略思路,具体在战术上该怎么做那就不是皇帝需要清晰了解的了。
重要岛屿就那么几个,以战略防御为考量的话,马里亚纳群岛的三座有必要坚守;所罗门群岛的两座有必要坚守;新不列颠岛有必要坚守。
这几座岛屿是有部署重兵集团的意义的,深挖洞、广积粮、大屯弹,做最坏的打算。
其余的零零散散几十个岛屿就不用管了,部署几百人的戍守分队就足矣,真遇到美军大举登陆就埋设一些诡雷然后溜进丛林打游击。
说不定坚持打游击取得的战果比一开始就死守白给还要更大些。
周某人的论述不但有理有据而且与陆军方面上奏的观点差不多,综合评判之后,朱泠婧对此深信不疑。
也就是说大明陆军只需要往太平洋部署七到十个步兵师、最多十几个师,那么闲置的大量兵力又该部署到哪呢?
陆军方面已经盯上了印杜这块肥肉,因此在不遗余力地从各个方面来论证攻略南亚次大陆的好处。
“先生啊,这都连着几回胜仗了,朝廷咋还不给伱升迁一下。”
“这个又不着急,虚衔再高级也比不了实权。讲真,我现在的话语权还真不小。”
在晋升这件事上,夏筱诗倒是比周某人更积极,她在潜意识里觉得只要战而胜敌就应该嘉赏。
疾病未愈,出宫回来的周长风觉得有些疲倦,就径直往躺椅上一躺,随口道:“这些胜仗的含金量不一样,我在马来亚和爪哇那两场打得挺不错,不过达尔文和莫尔兹比这两场就没什么可说的了,四平八稳的,作为指挥官体现出的价值比较小。”
夏筱诗在原先还有着不切实际的幻想,比如等女儿断奶以后自己再重返学校继续教书授课。
现在只觉得自己之前的这个想法真的好逗——这年头哪有将军夫人在外工作的?
人或多或少都会在意自身的价值,夏筱诗又没有看破红尘,所以一直以来都有些焦虑。
高零露对女儿的小心思洞若观火,开导她必须认清现实,贵妇想成为贤内助的第一要务是多多参加贵妇名媛之间的宴会,作为丈夫维持关系网的一大助力。
“她们那些人,三天两头就要聚会。”夏筱诗撇嘴吐槽了一下,“真的是,不腻的么?”
躺在躺椅上的周长风哈哈一笑,“你以前去赴宴不都很快活吗?怎么现在又不乐意了?”
“以前哪有这么频繁嘛,少说十天半个月一回。感觉想巴结咱们的人好多,应付起来真麻烦。”
“没事,这又不是强制的,你可以挑着去,想去就去,树大招风,肯定免不了有人想讨好的。”
平常和其他将领闲聊时不时也会谈及各自家眷,每每听闻别人吐槽其妻子所作所为的时候,周长风就会在心里感叹夏筱诗真叫人省心。
这时,后者忽然凑了过来,眼含笑意地问道:“周克行,我看你这病症好得差不多了,精力如何呀。”
“咳咳,小诗,我这都没康复啊,毫无兴致。”
();() “哼,那便再饶你一晚。”
两天之后。
因为周长风这次染疟的病情不严重,所以五、六天的工夫就好了个七七八八。
既然皇帝让自己去旁听一下海军内部的研讨会,那么何乐而不为呢?
事关重大,大明海军上层组织召开的战时军用舰艇建造研讨会已经召开过好多次了,周某人如今参与的第七场其实只能算作最终拍板前的尾声。
兵部海军署的二号会议厅此刻已经云集了十多人,侍从人员正在逐个端茶倒水、呈递卷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