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怕。”
苏茜的怀中抱着那个鼓囊囊的便宜稻草枕头,穿着单薄的松垮睡衣。
睡衣的一边领子堆得褶皱了起来,所以另一边白嫩的肩膀则暴露在了空气中。
半睡半醒的原清濯登时从床上弹起,很快嗷,摆出一个白鹤亮翅。
他望向苏茜的目光变得警惕起来。
——前不久小东西才上演了一番偷家行为,被他用两耳光狠狠教育了一顿,现在又是想做什么?
出门在外的兄弟们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身体啊。
站在门口的苏茜看到这副模样的原清濯,忍不住浅笑了一下。
可这份喜悦随即就被数天来无比清晰的噩梦的残骸,和那些多到令人几近呕吐的既视感驱散了。
“只是想要您陪我聊聊天而已。”
女孩慢慢走过来,熟稔地爬上低矮的小床,把枕头拍拍好,一溜地钻进被窝,凝望着老旧的天花板,解释道:
“我做了太多噩梦,睡不着。”
更不敢睡。
哦,原来是这样。
是只有小孩才会有的特供版噩梦,长大之后大伙都是狠狠地做美梦,在梦里做想都不敢想的事啊!
长大后,大家都恨不得一直做梦呢,因为只有在梦里才能去轻松哪怕一点。
哦,当然还有连梦都没精力做的吗喽哥布林……
嗨呀,是大家吗?
原清濯恍然,同样钻进被窝,紧挨女孩有些发冷的手臂,和她一起望着天花板。
“具体,是怎样的噩梦呢?”
总不会是梦见去厕所里袅袅,结果却在醒来后,发现其实全都袅在了床上这种有味道的“噩梦”吧。
但说实话,这其实也有很大可能。
因为他小时候就经常干这种事,然后被淋了个湿透的师父一脚踢下床好一顿骂。
原清濯的问题把苏茜问住了。
苏茜没有想到他居然没有直接地安慰自己,去将其当成普通的女孩的哭诉那样处理,反而是来问她噩梦的内容。
可她说那些离奇的梦的内容大概是“未来”,大概是她在这两天已经验证过的所谓的“命运”,先生就会相信吗?
一个正常人。
一个大脑发育健全的人。
一個有一般逻辑思维的人。
都不会相信的吧。
所以苏茜想到了之前那一晚。
——原清濯与海德拉触碰热水壶的那一幕,还有他们所说的那些话。
那时听不太懂,以为是玩笑的话,现在苏茜已经明白一些了。
可正因此,才更加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