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他无关紧要的程度还不如樊艳。
何肆缄默。
他看着张养怡,看着他手中的属于史烬的巨剑。
扪心自问,他真的可以舍下这‘二位’吗?
再回头看了看铜门紧锁的车舆。
若不是自己先后两度昏迷,耽搁了四天。
也不会给敌人留下如此充足的准备时间。
张养怡更是为了自己,耗费了许多内力。
他的心告诉自己,他这一走,此生可能就再也使不出‘野夫借刀’了。
甚至再也挥舞不出让人头叫好的快刀了。
刽子手三大要诀:手稳,刀快,心稳。
他这一走,就都毁了。
可他决意不走,便是赌上性命。
何肆深吸一口气,攥紧手中刀柄,骨节白。
片刻后他笑了笑,念头通达:“我不走。”
此话过后,何肆惊奇地现自己体内的气机好像瞬间壮大了一番。
不是违背水磨工夫的无端陡增,而是那股气机在四肢百骸奔走间,好像‘理直气壮’了许多。
步扶阳点点头:“行,你且作壁上观,束手待毙。”
何肆笑了笑,却是少了些许坦然。
等死?好像是有些惶恐难安呢。
“不过自己也不见得一定会死”,何肆只能如是安慰自己道。
车舆中传来含糊的女声:“你个呆子,有机会走,怎的不走?”
何肆轻‘嘘’一声,故作幽怨道:“刚才你怎么不劝我走,现在知道马后炮了,别说了,我肠子都要悔青了。”
何肆话虽如此,却一直面带笑意。
张养怡看了一眼何肆,有些欣慰,“臭小子,总算我这点内力没白花。”
许芜不知作何感想。
一个毛头小子也佩舍生取义?
到底是初生牛犊。
死到临头,能忍住不屙就很好了。
可如此看来,倒是他更配使刀。
粗布包裹的左手还未开战便已渗出点点殷红,许芜紧了紧手中长刀。
何肆持刀,坚定说道:“二位哥哥,若是信得过小子的话,尽管全力施为,无需分心,由我一旁掠阵。”
这一瞬,两人竟是从何肆身上拾起一股意气。
许芜用自己可闻的声音答了声‘好’。
张养怡却是高喝一声:“哈哈,你且旁观,憋住屎,别拉兜里就行!”
何肆脸色一黑,紧绷的心弦却是松弛一些。
至少处境还没坏道连张养怡都开不出玩笑的地步。
许芜不再言语,却是提刀上前,直取步扶阳头颅。
张养怡也举剑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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