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肆起身,转头望向西南方位。
正用一只眼睛透过千里镜观察此处的朱昂与其遥遥对视一眼。
他看到何肆的口型,是一句,“现你了。”
朱昂放下千里镜,转头看向沈长吁。
“沈老……”
沈长吁叹了口气,只道‘麻烦’。
何肆一跃而起,舍了众人而去,在屋檐之上几番跳跃,几个跨跃便来到鼓楼之上。
朱昂后退一步,站立沈长吁身后。
余下在场之人皆是呆若木鸡。
袁雾列失去三位六品武人的倚仗,再没了心气,一时间进退两难。
只是大张旗鼓而来,总不能偃旗息鼓离去吧。
办事不牢,这可是要吃瓜落的,他只得硬撑。
鼓楼之上,朱昂看向来人,自小养尊处优的他此刻依旧面不改色,“朱水生,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吗?”
何肆不惊异他能交出自己的化名,肯定是刚刚随着杨宝丹返回杨氏镖局的行迹落入他们眼中了。
他呵呵一笑,好似承认,“朱昂少爷,大晚上的,不在青楼消遣,兴师动众是为哪般?”
“与你何干?”
这句话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何肆笑了,沈长吁却是皱眉,心道,“憨货,这时候耍嘴皮子是嫌自己命太硬吗?”
何肆没有说话,直接提刀相向。
这便是何肆的破局之法,简单粗暴。
朱昂沉声道:“朱水生,你好生厉害啊,是真不知道自己招惹了谁吗?”
沈长吁此刻真要长吁短叹了,心中怒骂,“现在是谁招惹谁啊,你小子莫要再作死了,我不一定保得住你。”
何肆只吐出这四个字,言简意赅,“不如离去。”
沈长吁见势不妙,只得站出身来,挡在朱昂面前,好言相劝道:“后生,可以了,见好就收吧……”
何肆却不留颜面道:“你不是我对手。”
朱昂当即拱火道:“沈老,这你能忍?”
沈长吁这次倒也坦然,一摊手道:“技不如人,有什么办法。”
朱昂忽然另辟蹊径,看着何肆眼神灼灼,问道:“杨氏给你什么好处?我十倍予之。”
何肆心念一转,瞬间便起了由头,笑道:“十个杨宝丹”
“什么?”
“十个杨宝丹,你拿得出吗?”
“就那个身材干瘪无肉的小妮子?”朱昂眉头一挑,腹诽道,“这人武功绝高,眼光却是真不咋地,小丫头片子没胸没屁股,图个啥?图水灵?哪个女子年轻时候不水灵?果然是蛮子没见过世面,就像中原人喜欢异域风情的菩萨蛮,在他们本族眼中,可能容姿并不出色。”
他便投其所好,勾唇一笑道:“这有何难?可闻广陵瘦马,削肩细腰?你随我回宁升府,胜她十倍容姿的女子倒也好寻。”
何肆面不改色,重复道:“十个杨宝丹,你拿得出吗?”
沈长吁心道,“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愚夫,果真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朱昂面色微沉,语气颇为怨怼道:“拿不出。”
何肆不假辞色,“那就离去。”
他对朱昂虽无杀意,却是不妨叫周身泛起血气,滚滚涌动,好像下一刻就会暴起杀人似的。
沈长吁对着朱昂说道:“走罢,别玩了,咱也该办正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