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赵自然处于劣势,宋苦露却是心静、气沉、神凝、力顺。
这已经不是手臂录中的枪法了,而是一套道家的玄武棍。
一招乌龙摆尾打在老赵身上,老赵吐出一口鲜血,飘然后退几步,脚下地面深陷。
好像地牛翻身,数里之内皆是有感。
被打扫的高堂素壁、窗明几净的庄园好似畏惧抖,在梁上死角处抖落下簌簌灰尘与蛛网。
老赵面不改色,却是心中暗骂自己,“老赵啊老赵,你何苦嘴贱呢,激得他现在他变式了,这下可好,你连料敌先机的优势都没了。”
何肆才敢确定,这真是一场深藏不露的大宗师死斗,之前师伯屈正对战朱全生时,虽然声势浩大,气机交征裂石流云,余波荡漾天坼地裂。
却是朱全生早先没有死战之意,甚至到最后都想着“化干戈为玉帛”,可真到了死斗之局,一丝一毫的气机外化都是在轻视对方。
如眼前所见,老赵的拳,宋苦露的枪,都是平平无奇,却是乾坤浩荡、咫尺风雷。
何肆并不怀疑自己接不下一枪,当然,没有无漏金身的宋苦露也未必能接下自己一刀。
姚凝脂第十一弹指,弹出五枚尾端相连的梅花毫针。
梅花针的构造就是最为简单的绣花针,长一寸半,针尾后一寸用绒缠绕,只露出半寸针头,将五枚绣花针并在一处,成为梅花形。
针上淬了五毒,取癞蛤蟆一只、红蜈蚣三条、红蛇一条、绿蜘蛛五只、花壁虎一条,
以五月初五午时,取黄牛尿一斤,于陶罐内浸泡五毒,密封埋地下四十九天之后取出即成。
对于大宗师而言,其实毒性不强,光凭气机也好抵御,却是在这关键时刻,可能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姚凝脂正出针时,手心朝上,为阳手。出针劲力讲究用小臂甩腕,不甩大臂,腕不松软。
这一下倒是真无声无息,梅花针度很快,但至少是何肆肉眼可见的,想必那眼睛没有长在脑后的宋苦露也是可以感知。
宋苦露没有变换身形,害怕被老赵抓到破绽,几番死手之后,两人都是不得不对对方有了几分高看。
宋苦露只是一个魁星点斗枪尖炸开梅花针,枪尖枪芒被气机所蚀,瞬间萎靡,一阵毒雾逸散开来。
宋苦露第一次外化气机,掀起卷地狂风,杨氏镖局的房上青瓦皆是纷纷飞起,自然吹散毒物。
老赵趁机换了一口气机,一脚踹出,踢在宋苦露手中的芦叶小银枪枪尾,妄想卸掉长枪。
宋苦露双手纹丝不动,一个狮子回头,枪圈如同一轮月华,寒芒凛冽,将他逼退一步。
宋苦露大大方方露出后背给老赵,回身看向姚凝脂,轻声道:“姚掌柜还剩最后一弹指了是吧?那你可要看准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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