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肆当即点头,没有任何不舍,“我当然可以教你,只不过我也勉强学了个小成。”
老赵关心道:“完整的功法有没有?”
何肆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完不完整,这秘术不是我自学的,而是一位朋友在我昏迷时候用气机灌注带我修行而成的,算是假手于人,其实我也不太知道如何授人以渔。”
老赵闻言摩挲着下巴,“这样啊,没事,你乱教就行了,总归是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剩下的我自己咂摸,来吧,实在不行他怎么做你就怎么做,死马当成活马医。”
何肆愣了愣,“现在就教?”
“不然呢?事不宜迟啊。”老赵的眼光毒辣,自然是看出此刻的何肆已经没有了半点虚浮姿态,撇开气机不谈,甚至好过他四品的时候,所以他的眼里没有半点杨宝丹的爱惜和杨元魁的怜惜。
“老赵!”
杨宝丹怒了,她心疼何肆,像个护犊子的小母牛,对着老赵喊道:“你就不能让他休息一下吗?他都跌境了!”
何肆却是摇头,安抚道:“我真没事,好得很。”
老赵若无其事道:“跌了就跌了,这本来也不是他的真实境界啊,有什么好留恋的,叫我说早早跌境反倒是件好事,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四品待久了,难免就要忘记自己本来的样子了,而且我要是养好旧伤,那可比这小子的伪四品厉害多了。”
杨宝丹为何肆鸣不平道:“你就想着自己,就算你伤全好了,那也是你的境界,不是他的。”
老赵不解道:“傻丫头,你怎么一根筋呢,有什么不一样的?他做了我杨家姑爷,我还能不管他,这不指哪打哪吗?打打杀杀的事情,总归是下人做的,他要习武,我也能教啊,不过修行在个人,就像你和你爹都是不成器的,不过这小子……我看未来大宗师还是有戏的。”
脑子本来就不太够用的傻丫头,当即就被忽悠得一愣一愣的,又是听说何肆要成了杨家姑爷云云的,面色又是一红。
杨宝丹心里却是在想,“何肆的师伯是四品,自家老赵要是也变成四品,那不就门当户对了吗?”
何肆也是面色微红,心虚道:“老赵,你别乱说,事关宝丹的名节。”
老赵摇了摇头道:“我可没乱说,你小子也别急着矢口否认,你岁数不大,情爱之事一时拎不清也正常,可以慢慢想,早晚能想清楚的,不过当务之急,是你得先教我透骨图。”
何肆选择跳过这个话题,他点点头,只是有些为难地看向一旁围着自己的众人。
何肆却是没有一点法不传六耳的意思,只是知道透骨图秘术不是一门百利而无一害的功法,故而不想太多人学去,杨元魁姚凝脂等人却是会错了意,想着就要回避一下。
杨元魁却是爽利点头,没有一点芥蒂,“省得,我们回避一下就是了。”
何肆立刻解释道:“各位长辈,真不是我小家子气,实在是这秘法不是什么好东西,甚至帮我修炼的那位朋友,自己都有些忌讳。”
老赵也是点点头,证明道:“透骨图的确不是什么正道功法,讲究一个形销骨立,气机不绝,人立不倒,如此违背人常,必将招致殃祸。”
老赵总说何肆一身邪魔外道,确是如此,除了一直不曾展现的禅功锄镢头,何肆的其他手段,都是有些诡异与邪性的。
“老赵,那你还要学?”杨宝丹闻言有些忧心,既是担忧老赵,也是担忧何肆。
老赵自嘲一笑,“怕什么?我这叫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正此时,一只神骏异常的海东青穿过杨氏镖局大门,悬停空中,目视中堂。
马蹄声也由远而近,是仪銮司温玉勇几人已经到了门外。
老赵皱眉,想着今天的不之客怎么一茬接一茬地上门?
看着那是冲入杨氏镖局的海东青,老赵当即一手捏住圈椅的扶手,“咔嚓”一声,用蛮力将其掰了下来。
换作平时,杨延赞一定已经肉痛惊呼出声,那可是交趾百年成材的鬼面黄花梨的啊。
老赵将扶手投掷出去,“咻”的一声,却是被早有预料的么凤避开,打了个空。
么凤想起了白天遇到陈祖炎的一箭之仇,眼神阴鸷,拉高了身子又要俯冲。
老赵班门弄斧在前,身后却是有着一位真正的暗器宗师,姚凝脂一弹指,无人现她是何时出手的。
一枚或者说五枚梅花针射出,悄无声息,若非之前为了掩护何肆,一明一暗,他的暗器能叫宋苦露都防不胜防。
不是五毒梅花针,上面淬了麻药,乃是麻沸散、烈酒、红花油、川乌、草乌、天盘草、拉沙、石灰等调配而成,凡被浸过药液的梅花针击中后,即便是六品武人也即刻晕倒,却是不用解药,约需一个时辰后就能自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