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佩服大端国师铜山细海的阴毒,杀人不见血。
更是将太上皇陈符生推上了大都王座,与大汗王射摩蠕蠕并称“二圣”。
称陈含玉为“儿皇帝”。
陈含玉对此不甚在意,儿皇帝就儿皇帝,谁叫身在敌营那位真是他老子呢?
陈含玉在太和殿上曾笑言,“射摩蠕蠕,听着名字就像条蛆。”
突厥之先曰射摩舍利,如今的北狄,便是突厥、贡真、狄历、朔北、鞑靼等几个部族联合起来的。
陈含玉揉了揉额头,身子不累,心累,批奏折批到头疼。
自从自己继位以来,文华殿倒是空了,那本是太子践祚之前,摄事之所。
设有“文华殿大学士”一职,以辅导太子读书。
如今的文华殿大学士正是仇富,乃是一个虚衔,陈含玉都还未诞下一个子嗣,更遑论立太子了,陈含玉当初提拔仇富,看似率性而为,其实也是无奈之举,因为朝中无人。
大半朝臣都随太上皇御驾亲征,在北狄走了一遭断头路,除了刘伴伴,就没有回来的了。
他须得作出不拘一格、选贤举能的态度。
其实陈含玉并不喜欢仇富的性子,太过张扬,却不骨鲠,总之就是不堪大用。
如今仇富的职责,大概就是每岁春秋仲月,都要在文华殿准备经筵之礼。
为了叫他不太尴尬,陈含玉还体贴的拨给他一个府凉道项王最小的王子在文华殿读书。
如此鸠占鹊巢,所以才会有一连串的折子递上来,劝陈含玉赓续血脉,早立太子。
就怕已经动荡不安的国祚又有什么影响,毕竟“父死子继,兄终弟及”这一套在只有一个胞姐的独子陈含玉这里完全行不通。
陈含玉明明已经很努力,几乎就是耕耘不辍。
今天的午膳是内庖光禄寺呈上的十三道菜:胡椒醋鲜虾、烧鹅、燌羊头蹄、鹅肉巴子、咸鼓芥末羊肚盘、蒜醋白血汤、五味蒸鸡、元汁羊骨头、糊辣醋腰子、蒸鲜鱼、羊肉水晶角儿、椒末羊肉。
都是羊肉,吃得他臊得慌,居然还有一碟酿豆莛,哪个大聪明想出来的?
自己昨天才和身边的寺人抱怨说,“生孩子又不是豆芽,今天泡,隔两天就能吃着。”
结果今天酿豆莛就摆上桌子了,陈含玉懒得追究是谁动了心思,也可能是自己疑神疑鬼了,但那个乾清宫行走的小太监得换掉了,至于冤不冤屈,谁管他?
陈含玉丢了筷子,对着奴才说了一句,“别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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