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于持,据袁饲龙所说,极有可能就是宿慧未觉之人。&1t;p>
“怎么不见了?”&1t;p>
“你问我,我问谁去?”&1t;p>
李嗣冲尴尬一笑,“巧了,我说我随口一说,您信吗?”&1t;p>
陈含玉盯着他看了许久,面上冷意也是冰消雪释,说道:“永年啊,咱们快二十年的伴当情意了,你知道我生性多疑善变,也就只有你了,说什么我都相信。”&1t;p>
李嗣冲笑道:“这不还有元童吗?”&1t;p>
陈含玉一拍脑袋,亡羊补牢道:“对对对,还有元童,他才做了几天影子,我就把他忘了,果然天家薄情寡义,自古如此。”&1t;p>
庾元童面白无须,侍奉皇帝身侧,穿一袭赤红蟒袍,赐服,自然合身得体。&1t;p>
看上去像个腼腆的半大少年,实际已经近乎而立之年了,他抿唇一笑,李嗣冲却是在他的从容之下看到了一丝羞涩。&1t;p>
李嗣冲揶揄道:“元童,这才多久没见?蟒袍都穿上了,我也就只有一身斗牛服而已,啧啧啧,陛下对你才是真爱啊。”&1t;p>
庾元童不管他的打趣,真心实意道:“你要是眼羡的话,可以借你穿穿。”&1t;p>
“别!我不穿。”&1t;p>
李嗣冲连连摆手,玩笑道:“正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1t;p>
虽然在离朝赐服是滥恩,但能得赐蟒服的还是少数,最早得到御赐蟒袍的,其实并非朝中重臣,而是宫中的宦官。&1t;p>
《舆服志》记载,“宦臣在帝左右,必蟒服。”&1t;p>
早在天符初年,宦官已不顾旧制,可以自行僭越服侍,三襕贴里,双袖蟒衣,可谓光耀射目,以艳为美。&1t;p>
曾有骨鲠谏臣直言,“服之不衷,身之灾也!”。&1t;p>
不过只要皇帝毫不介意,这些劝谏之言自然也翻不起浪花来。&1t;p>
陈含玉嗤笑,“瞧你那出息,三寸肉而已。”&1t;p>
李嗣冲据理力争,“不止三寸!明明是五寸三分不含头。”&1t;p>
陈含玉白了他一眼,“滚蛋!”&1t;p>
庾元童就在一旁笑着,虽然他挨过那一刀,但并不觉得有被这二位的对话给误伤到。&1t;p>
陈含玉依旧问责道:“这段时间在外头玩得开心不?”&1t;p>
李嗣冲笑着摇头,“哪能说是玩啊?无非是担君之忧罢了。”&1t;p>
陈含玉轻哼一声,说道:“行!你今天要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别怪我将你的渎职之罪和欺君之罪并罚。”&1t;p>
李嗣冲笑容不减,“那我可得好好想想了。”&1t;p>
说罢,他真就低头凝眉起来。&1t;p>
陈含玉见状乐了,说道:“没有叫仪銮司撰拟一份奏折呈递就算了,被召入宫之前都不打腹稿的吗?”&1t;p>
李嗣冲摇摇头,“动那脑子做甚?我眼界太窄,自己一个人就是容易胡思乱想,说出些自以为是的话来,还不误导了天听?只能是尽力求全了,一己之言,其中有失偏颇之处,还得陛下指点迷津啊。”&1t;p>
陈含玉用修长的五指来回扣动桌案,看似漫不经心道:“不兜圈子了,说说吧,山南的谋划你查得怎么样了?我这边也有些情报,就不和你互通有无了,你就说你知道的。”&1t;p>
李嗣冲点点头,这才说道:“卷帘门本就是朝廷谍报机构,那师雁芙既然请了一位卷帘人张养怡出手,不说她胆大包天,谋划自然是万全的,我这回已经是晚了一步,无非是看到些表浅的问题,但是聊胜于无,依我看,师雁芙乃是那位死而不僵的兴王留下的后手,而兴王的遗患势力即便再怎么错综复杂、盘根错节,对外而言也就是两股势力,索命门和捉刀房,捉刀房的情形现在已经明朗,就攥在那圣公何汉臻手中,可他即便有雄才大略,也不过是个棋子,背后一定是兴王宗室之后,说不得就是那传闻中死于大火的宗女陈蕴,而那师雁芙,可谓图谋甚深,可能是存了以朝廷做重压,在将鱼龙混杂的势力凝为一股的想法,也可能抱了借刀杀人,借朝廷出面壮士断腕的决心,总之不管现在朝廷如何应对,都是为时已晚,算不上将计就计,我先前去了趟简州,算是改名换姓投诚……”&1t;p>
李嗣冲之前还表态说自己不敢妄加揣度,现在就开始长篇大论起来,陈含玉听着他侃侃而谈,倒是认真得很。&1t;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