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一眼,瞬间脱离原位。
软剑和长刀的第一次交锋,只听到金石丝竹之声。
悦耳。
屈正的大辟虽然施展阴毒的削腐刀法,却是直来直去,而公孙玉龙手中的柔荑则更像是手臂的延伸,刁钻不已。
真到了刀剑相向的时候,屈正才是用心一也,顾不得说话了,虽然不至于说无法分心,可毕竟一句话的功夫,便是过过几十招。
就这片刻功夫,屈正已经提防了子孙根被削不下十次,还有眼窝,腋下,心腹,以及各处关节软肋。
那极难操纵的软剑在她手里,已经完全脱离了寻常剑法,施展起来几乎就是穿针引线一般。
女子之力,泣挫雄威。
屈正当即落入下风。
他倒还算是囫囵个,就是这提心吊胆的感觉真憋屈啊。
现在的屈正敢说能完胜过那全盛状态的朱全生,却是在公孙玉龙手下显得十分狼狈。
自己面对朱全生一双佛骨金身,紫金流转的拳头,都不曾这般别去。
毕竟他的无漏金身能抗,任由自己攻伐,就像拿着木棍敲打一只密不透风的闭窍龟壳。
而现在的自己却是完全处于以守待攻的节奏,不得不感叹这女人手段是真阴损。
果真是一物降一物。
若是将自己换作朱全生那透骨图大乘的无漏金身,加之外覆盖一层兼朱重紫之气流转而成的紫金气机宝衣,只怕真能八风吹不动,端坐紫金莲。
不过笑吟吟看着这臭女人削砍一天。
好在两人有些默契,或者说是较劲,都没有用上气机,就是单纯比拼技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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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如此,仅仅是大宗师交手的余波,简单的气机涤荡都能将这座小镇掀个底朝天。
二人几乎没有什么游斗,柔荑软剑在公孙玉龙手中灵活多变,就像胡人舞蛇一般,几乎蜿蜒刁钻,近乎可长可短。
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倒是显得屈正像个木愣愣的力斗境界,一边倒的偏长打力斗的压制。
长而柔,锋芒毕露,短而诡,暗藏杀机。
公孙玉龙的剑法并不比屈正的刀法精妙,无非以柔克刚的路数,一旦屈正用上气机,她的势头定然不如现在水银泻地般写意。
可要说男人的争胜之心强,屈正也是有的,他憋着一股劲,偏不先动用气机。
比招数精奥?奉陪到底就是。
要想赢自己,哪有这么容易?
李郁被娘亲陈婮搂在怀中,却是看得目不转睛,其实已经看不真切了,只觉眼花缭乱,却是好像能够明悟其中的往来凶险。
屈正的每一刀防守,都不是左支右绌,而是刻意为之,荡开软剑的同时,一定打乱公孙玉龙营造的下一剑的阵脚。
只要她有一下反应做出得慢了,无法圆融出剑,自己就会一刀落下。
剜去她一片皮肉不敢想,却是能逼她先用上气机。
哈哈,如此自己便爽似赢了一半。
公孙玉龙看似面色阴沉,其实是面无表情,她不知道屈正这般幼稚想法。
这不仅是在和她较劲,也是在和自己较劲。
果真男人至死不消孩童心性。
只是屈正此举颇为凶险,好似玩火一般,容易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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