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认清了现实,也就不着相了。
执拗崖理作甚?
拿来就用,何须理直气壮?
只是不知今夜这一战又要耗费自己多少寿数?
他可真是时日无多、天不假年了。
有如意上师珠玉在前,显得这朱全生也不是什么难啃的骨头。
如意上师修行了从何肆身上抢走的机缘,是透骨图的祖源,观音三十三应身中有两大法相简居了黄金锁子骨菩萨的境界,不是密宗式变化形相,如意上师修行起来有些避障。
远不至于大乘,却是比自己和朱全生都要纯正一些,现在两人不过赝货打赝货罢了。
不过老赵也从不倚仗透骨图作为一大实力,只是当做疗伤手段,他只精极拳法,而朱全生的无漏金身或者丈六金身,都逃不开佛骨境界的支撑。
七月十七夜的明月依旧播洒清辉。
月色在灯火通明的城中并不显眼,到了城郊依旧,在两大宗师的气机交征下显得更为黯淡。
朱全生宝相璀璨,矗立之处如日初升,老赵闭着眼睛,光照依旧透过眼皮留下一层橘红。
老赵赢了。
这一战,堪称惊天动地,声势浩大自不必说,最后老赵那一段锣鼓经,筛锣擂鼓,以快打慢。
看似战决,实则老赵已经全然忘我,他不用像朱全生那般斤斤计较,计算着气数施为,没有负担,只管酣畅,打到眼前之人金身尽落,光辉不复,这才睁眼。
方知天上玉兔隐退,东方之既白。
朱全生跪倒在地,金身残破,本来还算鹤朱颜的他瞬间苍老了几十岁,好似一尊金佛法相被时间消磨,金漆剥落,庄严不复。
老赵看着金身破败,紫金血液流淌遍身的朱全生,甩了甩酸痛的手腕,长出了一口气,真心实意道:“这就是无漏金身?是挺硬的,差点没打破。”
朱全生缓缓从地上站起,眼里有些释然。
他看着老赵,语气平淡道:“我输了。”
老赵问道:“不放两句狠话?”
朱全生摇摇头,像是死囚明正典刑之前的豪言壮语吗?
似乎没什么必要了吧?
诚然他还不想死,但种甚因,得甚果,前有屈正,后有老赵,中间夹杂一个何肆,三场极为耗费气数的大战,起因就是因为他觊觎并强取了何肆的腹中红丸。
算是自作自受,与人无尤,可他的初衷也不过是因为他不想死罢了。
老赵一瘪嘴,转过身去,“没意思,走了。”
朱全生神情恍惚。
眼前之人虽说比自己年轻些,但也总该年过七旬了吧?
怎么不懂除恶务尽的道理?
老赵渐行渐远的声音落入朱全生耳中,“好好养伤,说不定我下次我来找你不痛快。”
朱全生站在原地,直至老赵彻底走远了,确定听不见自己说话了,他才答应了一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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