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海和尚甚至恭请李施主抽空也翻阅一遍,开卷有益的,并强调读诵此经可获得不可思议之利益,消灭无量之罪业。
李嗣冲回了他个轻蔑的白眼,宗海和尚便不再自讨没趣了。
杂剧虽然晦涩,而宗海师傅推崇那着者天池生是真奇人,行奇,遇奇,诗奇,文奇,画奇,书奇,而词曲尤为奇,但比起佛藏还是通俗易懂些,何肆看得津津有味。
反正遇到不懂的就问那灵璨小师傅呗,毕竟这蝙蝠寺香火不旺,他闲着也是闲着。
何肆已经开始习惯了这种生活,果真快致闲事,得闲适了。
如果不用每天清晨被李大人欺凌压榨一回就更完美了。
十一日未眠的何肆精神不太好,不是困的,他本来不该再有五劳七伤的,实在是内里亏空的厉害。
李嗣冲打了个比方,说他现在是塘堤万孔的状态。
看着何肆老神在在翻阅书籍,一旁的李嗣冲讥讽一笑,“何肆,你可真是佛道兼修啊。”
毕竟这十日来同食同宿,何肆这人,有些拎不清,每日早上醒来都要反复诵读几遍道家的《玄蕴咒》。
在伽蓝圣地念诵道家咒语,就好像去回回铺子点杀猪菜,可是真大不敬了。
何肆尴尬地挠挠头,他的手臂已经干瘪许多,像个鸡皮耷拉的老人一般,好在被衣袖遮掩,只是整个人看着恹恹的,没有精神。
李嗣冲这个罪魁祸看着,倒是也有几分不落忍了。
不得不承认,何肆这小子,的确是个狠人,对自己也狠。
从第三日开始,自己在他体内一份横征暴敛之后,他都需要回神好久,其间宛如挺尸。
也亏得有他那位待年媳姐姐悉心照料。
毕竟屎尿齐流的腌臜样子,自己只有嫌恶,可不会去料理他。
而何肆在两日已经受不住寮房的荫蔽了,需要整日沐浴暖阳,晚间也是盖了两层棉被。
好在时下才是七月末,秋高气爽,不冷不热,若是数九寒冬,真怕他撑不过去。
看着何肆的身子渐渐单薄,李嗣冲的心中倒是烦闷起来。
十日时间过去,比自己预计的还要久,自己尚未将他体内的血毒全部祓除,总感觉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残留。
李嗣冲知道只要无法根除这血食之祸,那一切都是作无用功,早晚还会有旧念复萌的一天。
李嗣冲都担心何肆能不能挺过明日那一次攫取掠夺。
实在是自己在他体内已经找不到什么残余了,真是奇了怪了。
这叫李嗣冲百思不得其解。
宗海和尚这两天同样也憔悴了许多。
何肆不睡,他便也不睡,生怕哪一夜自己睡着了,错过了那可能会出现的梦境。
不过何肆当初还算精神奕奕之时便说没有准备好,现在都已经形容枯槁了,怎么还敢贸然入睡面对那可能生的恶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