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眼里闪过一丝轻微的讶异,却是没有丝毫表露,反倒点头笑道“恣肆的‘肆’啊,好名字。”
男人又是看向何花,问道“果儿,你呢?”
何花不是很想搭理这个自来熟,但也小声回答道“我叫何花。”
男人问道“花团锦簇的‘花’?”
何花点头。
男子却摇摇头,“这个名字倒有些一般了,不过你用也贴切,配得上你的姿色,真是好一朵解语花啊。”
何肆听不懂里头“怎如我解语花?”的典故,却不妨碍他听出男子话里的轻浮孟浪,当即面色不太好看,不过他的面色已经差到黧黑了,阴沉得倒是不明显。
男子终于是自我介绍道“我姓李,名旧,李旧。”
何肆微微颔,没有多想。
之后慈英和尚便领着二人行香。
男子有敬香而无叩拜,一圈下来,没花多少时间。
不过出手是真阔绰,何肆眼见他在大雄宝殿的功德箱中投入了几个大银锭,掷地有声。
之后男子便要求自行逛逛,慈英和尚并未多说什么,只是邀请他在山上用斋饭。
豸山甚小,几乎一览无遗。
男人在凉亭中站了一会儿,姑且算是登高远眺。
豸山太低矮了,与泰山不能比,也没有云海玉盘、黄河金带的景致。
至于晚霞夕照和旭日东升,现在也看不着。
不过刚刚在老家登临泰山的男人,属实有些除却巫山不是云的挑剔。
最后他还是折返回那露天的桌椅边,入了座。
何肆安适坐在椅子上,翻看那本《羣玉类聚》,没有和男人打招呼。
男人则是上赶着凑了上去,笑道“在看书呐?”
何肆只觉这个名叫李旧的男人有些没话找话,多此一问,他不看书在做什么?
装模作样吗?
男人瞥了一眼书名,笑道“这名字起得倒是附庸风雅,借我看看?”
何肆轻轻摇头,解释道“书不是我的,不好外借,你要想看的话,桌上还有一本《地藏经》。”
李旧摇摇头,“看佛经有什么意思?”
何肆想了想,他记性很好,复述一遍宗海师傅劝李大人读经文时说的话,“读《地藏经》能得福得慧,消灾免难,趋吉避凶;能解大烦恼;能度父母眷属;能使学者不会堕于恶道。”
男人家里明明供奉着大势至菩萨,却是口是心非道“我不信佛。”
何肆便觉得自己浪费了几口唾沫,不再搭理他。
男人又道“我还是对你手上这本书好奇些,要不你大声念出来?我听着。”
何肆合上书籍,转头看着男人,“我们很熟吗?”
男人尴尬地挠挠头,终于是转过身去,自顾自喝着那不算好喝的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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