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正又是开口道“什么姐姐啊,宝丹丫头,这就是我之前和你说过的,那小子的待年媳,有她在,你做不了大妇的,最多就是个如夫人。”
如夫人,就是小妾,待遇似平妻,身份却大不如,屈正真是拱得一手好火。
何三水面色黧黑,紧了紧拳头,之前打不过这个师兄,现在他这半瘫在床的模样,自己肯定是打得过了,就是不好意思下手了。
奶奶的!真想把他的嘴给缝起来了啊!
杨宝丹闻言也是愣住,然后笑容牵强。
何叶则是护在自己姐姐身前,作同仇敌忾之态。
屈正满眼含笑,等着看戏,好像连身上的伤势都不怎么疼了呢。
何花可不像何叶,心里留不住事儿,何肆现在身受重伤,她的面色如常都是装出来的,只为了不叫父母担忧,哪里还赶得上在这时候吃味杨宝丹?
何花牵强的笑容变作几分真心实意,递出手中小食盒,说道“来的路上在封丘巷德誉斋饽饽铺买了月饼,你要不要吃点儿?”
杨宝丹愣了愣,然后也是露出微笑,“好呀!”
何三水站在一边,看到自家大女儿这般懂事,心里其实是有些内疚的,而杨宝丹这样的大家千金,也是没有一丝妒色,更是叫他受宠若惊,心想那不着家的臭小子是真捡到宝了啊……
屈正看她们掐不起来,眉头一拧,撺掇道“宝丹丫头,人家这是摆出大妇善解人意的姿态呢,你别上当,你今天闹了,不落好,不闹,就吃闷亏,你被吃得死死的啊,我看你以后就只能做小了啊。”
杨宝丹撇着嘴,不悦道“师伯,你闭嘴吧,好烦人的。”
屈正眼睛一瞪,不悦道“你怎么跟长辈说话的?这家里就我向着你,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杨宝丹无奈道“我虽然不聪明,但也知道你在挑是非,而且你也不是这家人啊。”
然后杨宝丹对着何花柔柔一笑,“何花姐姐,咱们吃月饼吧。”
屈正闷哼一声,只觉得没劲儿,闭上眼睛,睡觉!
……
另一边,京城外城,刘传玉带着何肆走在中轴大街上。
何肆步子不缓,跟着刘传玉,刘传玉现在恢复了独臂,虽然不说话,却是搀扶着何肆,默默为其疗伤。
何肆没有婉拒这份好意,甚至连声谢都没有,因为多虚不如少实,嘴上说的和心里放的,总要有个平衡。
嘴上说多了,心中记挂倒是显得少了,本末倒置,头重脚轻。
但若是有机会的话,自己即便豁出这条性命,也要偿还刘公公的恩情。
刘传玉专心替何肆接续、复通周身经络,同时调动四气,缓缓揉成气机。
何肆被天老爷五次三番“掏心掏肺”,现在身上四个贯穿大洞,三处都是伤了脏腑经络,如今倒是还在不息之中,没有通过肺腑吐纳,还因为本就有伤在身,伤及根本,蕴养四气揉成气机难于常人许多,如今缺心少肺,更是四气不生。
元、营、卫三气倒还好,最麻烦的还是宗气,毕竟是积聚于胸中,贯注于心肺,与人身视、听、言、动息息相关。
如今何肆又聋又瞎,口不能言,这宗气也是呈现气若游丝之态。
即便何肆一直专注蕴养气机,还是事百功半,见效甚微。
也就依靠刘传玉相助,替他凝练气机。
何肆不是没有耐心,可惜是没有那么多时间供他疗伤,时不我待,须得早做应对。
何肆甚至想着,如此集腋成裘,还不如去斩铁楼悬榜处再挂自己的悬榜,然后等人来杀,通过霸道真解,吃个肚饱眼饱,解了当务之急。
不过也就是想想,何肆至今也没有滥杀过。
除了在苕溪府遇到不合时宜胡服骑射的越王世子护卫队伍,面对手持断水剑的谢宝树的威胁,吃了三个无辜军兵,除此之外,应该是没有再殃及无辜的。
若是佛说众生平等,那就还有在折江之中面对白龙,为了气机,吃了大半截江中鱼虾,之后又是在豸山对上鸠占鹊巢的天老爷,在伢子湖中吃了不少湖中游鱼,重修了霸道真解。
多数时候,何肆都是无可奈何,不得已而为之,他细数这大半年来的经历,实在有些疲于奔命了。
眼下虽然苟活性命,却也是安不忘危,远不到放松警惕的时候,因为刈禾口中那更大的危难,还在后头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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