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想要的当然是落魄法咯,那可是刘景抟不肯与人的心头好啊。
何肆也是笑道“总不能叫你一直耍我吧,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谁不会呢?”
杨宝丹冷笑道“呵呵,臭男人,滚吧。”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更何况是说者有意呢?
何肆这是摆明了知道自己和那刘景抟私相授受,借机说给天老爷听呢,本来就是见不得人的勾当,谁也不是真相信谁,这下,自己这未雨绸缪的见天可真能正要派上用场了。
何肆便弃杨宝丹而去,化作一道长虹贯日。
杨宝丹脸上的冷笑忽然升起几分暖意,颇有些欣慰道“弟弟长大了……也好,这样子我才舍得下死手啊。”
何肆一跃上了城头,在城墙上借力一蹬,飒沓流星,瞬间朝着南面飞掠而去。
须臾十里又十里。
已经开始感受到气机波动了。
何肆瞬间以气机拨草寻蛇,如鹰隼锁定目标。
何肆却是一愣,怎么会是朱全生?
他怎么来京城了?数月不见,这老朱贼风采依旧啊,不对,好像他的情况还尤有甚之!
真是不讲道理,在晋陵县先后与师伯和自己一战,他怎么就和没事人一样,当初看明明也是瞎眼跌境了啊?
师伯现在身上还有旧伤呢,这老朱贼起码比师伯还要老四十几岁吧?没道理他不仅没事人儿似的,武道还能精进啊。
朱全生现在是皇亲国戚了,算作陈含玉的曾祖岳父,来一趟京城倒也不算意外,不会是和姜素一起来的吧?何肆倒是没有想过他是来帮自己的,毕竟他们之间,细细算来,只有仇隙,没有半点儿情义。
何肆扼住想要直接掉头回去的想法,按理说看在姜素的份上,他没有落井下石已经很好了。
何肆如今才知道,朱全生之名,应该出自道藏,《南华经》有言“可以保身,可以全生,可以养亲,可以尽年。”
朱全生此人也是真的儒释道兼修,不过按照当初姜素所言的只言片语拼凑出大概,后来朱全生倚仗的佛道修持大概是近墨者黑,因为她的原因才误入歧途的。
当然,现在的朱全生,面对那谪仙人颇为游刃有余就是了,不用自己出手,也绝对不落下风。
不过自己能不出手吗?
虽说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但眼下的情况,以直报怨好像也不适合吧?
何肆对于谪仙人的态度简单明了,既然都是敌人了,那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在这些游戏人间的化外仙人的喜恶面前,土着之间纵有血海深仇,也只是自家人关起门来的几句拌嘴摩擦罢了。
况且何肆与朱全生也没有死仇。
毕竟从一开始的朱全生就没想过要杀了他。
这老朱贼看来是又有机缘,武道也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他本来就是四品巅峰了,现在该如何算?
三品不至于,不然的话太没天理,他不禁又要怀疑这老家伙也是天老爷养的猪呢。
不过这猪有点老就是了,老到快死了,天老爷又不是开善堂的,那就只能是姜素这个锁骨菩萨给的机缘了?
何肆思绪万千之间,朱全生却是一拳递出,直接将那谪仙人一拳打向何肆。
何肆也是没有犹豫,直接抽刀,瞬息越过百丈距离,双向奔赴一般,一刀劈下。
谪仙人落入伏矢魄感知范畴内,何肆这才现那谪仙人的一身行头,此人身材颀长,身穿一件宽大的青衫,不过何肆却是辨别不出显色的,只知他头随意地披散在身后,面容清秀,眼神凌厉。
何肆心中一惊,这谪仙人竟是个雌雄莫辨,扑朔迷离之人。
还真是遗世独立,飘飘欲仙的姿态呢。
不过都是假象,觊觎自己这谪仙人体魄的,能是什么无争之人?
鹓鶵往北海,非梧桐不止,非竹实不食,非醴泉不饮。
而鸱得腐鼠,鹓鶵过之,仰而视之曰“吓!”
显而易见的,这只是一场附膻逐臭。
有诗言,弹琴石壁上,翻翻一仙人,何肆却看不到一点儿先仙气飘飘,能舍弃面皮来争抢自己这个土着革囊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何肆一刀落下,刀光璨然,却是被其空手入白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