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安却性愚的看客之中,渐渐地有人开始争抢钱肉,何肆眼不急,手却快,即便不动气机,不施展霸道真解和阴血录也没有人能争抢过他。
见何肆接连抓取了十几片钱肉却还不收手之后,骂骂咧咧之声不断响起,何肆却是充耳不闻。
假宝丹倒是十分泼辣,与那些抢不到钱肉的看客对骂,继而加入捡肉的行列,帮着何肆。
如此一来,旁人就更是没有一点机会了。
李铁牛有意为之,好似为何肆服务的片鸭师傅,何肆就是专属食客李铁牛手起刀落,钱肉飞出,或是落到何肆身前,或是直接落入何肆手中。
一对少男少女,在刑台之下扑抢钱肉的场面端的是无比怪异。
何肆捡起钱肉,看似塞入怀揣,其实是直接被渗透肌肤腠理,内达五脏,无处不到。
刘硕的目光渐渐不再关注李铁牛,而是被那何肆吸引,心想,这小子下狱了一次,还是以谋逆的罪名,能全须全尾地出来,属实是命大了,不过现在看来,好像脑子有些不正常了。
刘硕看不得何肆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蹦跶,招了招手,对一旁卒子吩咐道“你去把那个小子赶走。”
手下得令,虽唤不动英武卫,却是指使几个三班衙役还是随随便便的。
五个临昌县衙役出面,因为何三水曾经挂职的缘故,其中有三人都认识何肆,他们挡在何肆面前,曾经一个跟着提牢朱正青押解何肆去刑部的壮班压低声音,好心提醒道“三水家那傻儿子,你这是在做什么?快些走吧,监刑的刘大人已经看到你了,别遭了他眼恶,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何肆抬起头来,认出了他,虽然叫不出这人的名字,但因为父亲的缘故,和他确有几面之缘。
何肆不解问道“我做错什么了吗?”
那壮班汉子催促道“还问?你再不走,我们可就要赶你走了,等亮青子了可就不好收场了。”
何肆本想再说些什么的,但想了想,却是没有开口,世事纷纷如电闪,轮回滚滚似云飞,今日不知明日事,哪有工夫理是非?
还掰扯这么多作甚?
憋不憋屈啊?
何肆站直脊背,越过五人,看着刘硕,不卑不亢道“我自觉应该没有错什么事情,思来想去,或许是我这人碍了刘大人的眼,但我还不想离开,所以斗胆请刘大人盯着我看了。”
刘硕闻言面色一变,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这个刽子手的儿子,居然敢这样和自己说话?
不待刘硕开口,刑部直属清吏司和临昌县衙的衙役纷纷大喝。
“大胆!”
“放肆!”
何肆只是咧嘴一笑,朗声道“巧了,我叫何肆,放肆的肆。”
何肆身上衣袍微微鼓动,气机流转,隐隐翻红。
以何肆为中心,周围之人瞬间如堕冰窖。
当其冲石碾子台上刘硕,好似一瞬间跌落八寒地狱,一个恶寒袭遍全身,险些就屙了裤子。
何肆收敛气息,传音入秘道“不想看我就转头,或者闭眼,你要再盯着我的话,眼睛就别要了。”
何肆笑了笑,仔细想来,自己这辈子好像还是第一次在并非武人面前生出以力压人的想法。
既然想了也就做了,果然身怀利器,杀心自起,习武之人必定乱禁。
自己这实力啊,有些提升得太快了,应该前无古人了吧?
只是何肆头顶的压力太大,天老爷的积威太甚,叫他几乎忘了现在的自己,也是高到没边的前辈高人了。
何肆深感自己就像一头主人豢养的小猪崽,被好吃好喝伺候着,一年时间就能长到三五百斤,之后杀出七刀肉来。
刘硕听闻何肆言语之中带着细微的杀气,不敢怀疑,惊骇他如何能拥有这股杀气还有实力,可惊骇过后,非但没有后悔后怕之意,反倒是恼羞成怒。
刘硕这么多年监刑见识到的各形各色的死囚,武人乱禁者占大多数,那些杀人如麻之人到头来,统统一命呜呼,也就只剩一具尸体,除了绞刑,甚至都死无全尸。